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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申渊用手电筒扫了一圈,看到的是一如往常的会议中心内的景象。空无一人的舞台,已经关掉的背景屏幕和一排排的空座位……
等等,申渊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论是会议室,还是电影院,或者是阶梯教室,软垫的也好原木的也罢,都是使用可以收纳坐板的椅子。只有承载着人体自身的重量时,坐板才能保持着敞开的状态。但现在,申渊惊恐地发现,有三张椅子的坐板是放下来的,而且上面并没有坐着人。
这着实让申渊心里发怵,稳妥起见,他先是向后退到门边,观察着会场内的情况。但最终并没有发生任何突发情况,申渊随即逐步走近离他最近的那个座位,看到软垫的上面放着一张纸。
申渊将其拿了起来。有点像点餐菜单的纸张只有巴掌大小。正面上左右两边分别印着五个圆形。圆形的上方印着奇怪的图案,其边缘制成了方便撕下的虚线,而纸张的背面则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请坐下。
反复确认纸张上没有多余信息后,申渊看向正如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他进入的座位,还是坐了下去。
刺骨的寒意穿透单薄的衣物,从臀部开始向身体各处发散,似乎是冻僵了一般,申渊这时竟然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了。
恐怖的事情还在继续。申渊的裤脚与鞋口间露出的皮肤突然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然后遭殃的是小腿,由下往上,直到被掐住脖子、捂住嘴巴时,申渊才看清那是一双死白的手。
他的体温被不断地抽取,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向他袭来,当被那双手盖住双眼时,申渊彻底昏迷过去。
……
如同在噩梦中惊醒,申渊弹跳起身,椅子哐当倒地的声音真切无比传进双耳,让他确认这并非梦境。
他此时不再身处会场内,而是被困在一个没有门的小房间里。四周是搭起的木板,前方只有一小块半圆形的缺口,清冷的月光从这里倾泻进来。
检查了一下四周,摸了摸口袋,申渊发现无论是背包还是手机等物品均已不在身边,只有手中还握着那张奇怪的,用途不明的纸。
月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申渊大部分时候是伸出双手,像盲人摸象一般检查起环境来。他发现墙上贴着许许多多的硬塑胶纸,申渊扯下来后放在靠近小孔下方的一张桌子上,在每一张上都看见一模一样的,用艺术字体打印着的宣传标语。
“悼亡游园会,今晚八点三十分开始……最精彩的节目,最特殊的美食……凭门票即可参与……”
游园会?今晚?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大学要举办这种活动,申渊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不可能起的这么一个晦气的名字。所以,申渊认为,他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在学校内了。
突然,申渊听到了外面人群骚动的声音,俯下身子从半圆形的小孔看出去,距离自己的小房间不远处,一群黑影人头攒动,正朝着这里缓慢地移动。
乌泱泱地一大堆人走近后,又好像是被什么人指挥着,最终排成一列,一个一个地走向申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还没等申渊想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穿的这么正式参加活动,就看见他弯腰将什么东西伸进来时,头顶有一个贯穿至下颚的大窟窿。
申渊猛地一惊,才想到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是正常人。看样子,这个男人生前应该是死于被钢管之类的物体贯穿头部。
只见他伸进来的是一张类似于门票的东西,整张纸一分为二,以虚线来分隔出副票。申渊犹豫了一下,接过后沿虚线撕下,将副票递回给他。
男人全程目光呆滞,接过副票后,机械般地离开了,过了一会,第二个人走了上来。想到充当检票员是一个繁琐的工作,申渊便扶好凳子,坐在小孔前忙碌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申渊再一次将副票递给外面的人时,忽然嗅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扭头看去,竟然是那张奇怪的自燃了,上面一列的第一个被虚心包围的圆形被燃烧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申渊不解,急忙检查了一下手里的票根,惊讶地发现它与其他门票的竟然有所不同。时间和日期都对不上。
他仔细看了一下那张海报,确认了一游园会的日期和时间,又发现其上隐晦地标注了一个信息——仅限100人参加。
幸好这张桌子够大,申渊将票根排列整齐,通过简单的乘法得知,包括刚才那位携带过期门票的,已经有六十多人进去了。
虽然还不清楚当下的具体情况,但是保持现状一定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当申渊接过被他晾了很久的人伸进来的门票时,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后并计算了参与人数后,才将副票交给他。
可紧接着,一个身穿血衣,步伐缓慢,头发留到腰部的女人走了过来,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中,她递过门票。
甚至不用接过来细看,申渊就首先从这枚门票的样式上就看出了与其他的有所不同,不用说时间和日期,单论大小,颜色和形状都对不上号。
“小姐,你没有门票,不能进去。”
从小孔处平视向外,申渊只能看到人的驱干,但此时申渊稍微俯下身子,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她的脸似乎被卡在一个铁网上,细长锋利的铁丝从下巴和眉间穿出。申渊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承受的巨大痛苦。
她好像是理解了申渊话语的意思,居然用头敲击着木板,用这种简单明了的方式表示抗议。
“请你离开。”
房间外的女人没有收手,反而是变本加厉,除了撞击的频率加快外,她还边想从小孔中把头伸进来,边用锋利的指甲刮擦着木板,紧盯着自己的空洞的双眼和刺耳的声音让申渊顿感不妙。
突然,烧焦的味道再次出现,申渊一直握在手里的纸张又被烧掉一小块,左边一列只剩下三个圆形图案了。与此同时,外面的女人似乎得到想要的东西一般,停下了怪异的举动,转身离开了。
虽然成功阻止了女人,但申渊居然又损失了一块图案,变相地让申渊的现状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可谓是得不偿失了。
欲哭无泪的申渊只好继续检票的工作,终于苦尽甘来般,他没有再遇上特殊的情况。
“你好,本次游园会人数已达标,请回吧。”
终于,申渊的工作还算平稳地完成了,像是了解了情况,在外面排成一列的队伍开始自动解散。申渊趁此机会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然而从小孔往外看简直如同坐井观天,除了铺满银霜的土地外,再无看到一处有辨识度的景观。
可是,正当申渊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在移动着的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个庞大的,如一座小山丘般的黑影还留在原地。等到没有任何遮挡后,申渊才看清了那座“山丘”的长相。
原来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他的头非常小,鼻尖在地上徘徊,似乎在分辨某种味道。与此相对的,他的身体又异常庞大,像是被灌满油脂的圆球,上面用头发一层一层地缠绕着,又像是一个大粽子。
他的四肢细长无比,超越了人类正常该有的长度,而且以肘关节为分界线,肩膀往下的皮肤颜色和皮肤状态与小臂有着明显的区分,像是被人拼接过的一样。
这么一只人体蜘蛛,让申渊想到了旧社会曾出现过的“鸡人”。那个年代愚昧未清,而且消息不流通,一些奇怪的民间马戏团为求标新立异,竟然搞出了许许多多像“花瓶姑娘”和“美女蛇”这类的在当时可谓诡异至极的东西。而“鸡人”也是其中一种。
根据传言,“鸡人”的表演人员都是一些年纪很小的小孩,多数还未满6岁。由于那个年代贫苦混乱,被拐走的小孩会被送来做鸡人表演。这里被送来的每个小孩都会被斩断双手,割下舌头,而身上都会被打至满是伤口,而这样的残忍行为只是为了能让他们能浑身插满羽毛,让他们更像是个“鸡人”。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申渊坐立难安。他想起身,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视线也无法转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体蜘蛛朝着自己快速靠近。
啪!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那个人体蜘蛛已经铺满了申渊的整个视线,一个眼眶被挖空,耳朵被削掉的头颅从半圆形状的孔中伸了进来。
这时,申渊才知道人体蜘蛛的头并不是原本就这么小的,而是被人打断头骨后重新拼接成可以支撑皮肤的形状,多出来的皱巴巴的皮肤就这么耸拉在额前。
他的脑袋上光秃秃的,但他身上的头发却从缝隙中伸进来,缠绕住了申渊的身体。那发丝接触到申渊的一刹那就变得坚硬,甚至嵌进了皮肤里,还渗出了血液。
疼痛让申渊恢复了身体的主控权,他先是将双手举过头顶,尽量不让那已经缠满他整个胸口,还在向上延伸的恶心的头发阻止他的行动。
死马当活马医吧,申渊想到了什么。在头发通过申渊的五官,如同蜈蚣一般钻进申渊身体前,他将手中纸张的一块撕下,尽全力扔向那个发出怪笑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