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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两个小孩嚷嚷着要年迈的老人给他们讲讲村里的故事,老人的面庞满是岁月的痕迹,却显得格外和蔼。老人微笑着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小孩,猛吸一口旱烟,随即开口:
以前,村里有一个叫陈勿回的男人,他在村口的河里救了一个女人,不久后他就和这个女人成婚了。结婚后的生活很平静,他们还有了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叫陈狄,小的是女孩,叫陈沐。
怪事发生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七年,那一年陈狄六岁,陈沐四岁。那时候村里不通电,家家户户都要去山里拾柴,而拾柴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女人是不可以进山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村里老了老人,陈勿回被请去帮忙,已经去了三天了,导致家里没有了柴火。陈狄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无奈,陈狄的母亲只能自己进山拾柴。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陈勿回知道妻子一个人进山后,立即前去寻找村长帮忙带人前往寻找。然而村长只是告诉他:“勿回,你也知道我们村里的习俗,村子周围的山都是雾山,女人是进不得的,女人一旦进山,就会触怒山神,降祸于村子。你的妻子已经进山,山神不久将会惩罚于我们所有人,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村长一怒之下就将陈勿回绑了。
随后村子召开会议,村里的大祭司告诉村长,得罪了山神,只有将一对童男童女送往山里,献给山神,才能消了山神的怒气,换来村子的平静。“陈勿回家的陈狄和陈沐不是刚好吗?”一位村民说道。“对啊。”“对对对,就送陈狄和陈沐去,反正这一切都是陈勿回惹的祸。”村民纷纷附和着。村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大祭司给阻止了,“现在已经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童男童女了,而且你看村民们的反应,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大祭司在村长耳边轻声说道。无奈,村长也只能找人把陈狄和陈沐给带了过来。
晚上,村里举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燃起了熊熊篝火,一群人穿着祭祀的服装,戴着面具,围着篝火不断来回跳动,篝火旁边立着两棵木桩,陈狄和陈沐就被分别绑在两棵木桩上。两个孩子根本就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一味的哭。
夜幕降临,黑暗完全笼罩了整个村子,只有祭祀广场上时不时的闪烁着些许亮光,那是祭祀的篝火即将熄灭,这也就意味着祭祀活动已经接近尾声。送行队伍已经准备好了两个竹筐,陈狄和陈沐两兄妹将被装在竹筐里面,然后送进山里。
一切准备就绪,送行队伍带着陈狄两兄妹进了山。陈勿回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不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夜里的山路十分难行,火把所散发出的火光忽明忽暗,光线不太好,这也导致送行的队伍前进速度并不快。黑暗的大山里面,一群人正在缓慢前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极速闪过。
“大祭司,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啊?都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了。”一位扛竹筐戴面具的体型稍胖的男子看着最前面的男人道。大祭司回头看了看送行的队伍,并让所有人在原地休息一会儿。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坐下休息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悄的靠近了他们队伍中间的竹筐。
一阵狂风吹过,火把的火光瞬间暗淡,黑影冲出,划过火把,在微弱的火光下可以看到一张坚毅的面庞,正是陈勿回。送行的几人立马回过神来,拎起火把就朝竹筐边的陈勿回打去。陈勿回并未理会几人,抱起陈狄和陈沐硬扛几人打来的火把,然后迅速穿过几人,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留下大祭司和几人愣在原地。
黑夜里,原本平静的村子不再平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全村人举着火把四处寻找陈勿回三人。而此时陈勿回正带着两个孩子躲在粮仓,持火把者不能靠近粮仓,也许此时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老天似乎还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你们几个到那边去找,剩下的跟我去这边。”几个村民朝着粮仓这边走了过来。陈勿回看着慢慢靠近的几人,随时准备带着孩子逃跑。几人慢慢靠近,即将到达粮仓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前面是粮仓,我们不能带着火把靠近,而且粮仓平时都是锁着的,他们应该不会在里面。走,去其他地方看看。”几人转身准备离去。而就在此时,粮仓里一个老鼠一下窜到陈沐脚下。“啊”一声来自小孩的稚嫩叫声从粮仓里传了出来。粮仓前的几个村民立马停了下来,并招呼周围的村民一起向粮仓围过去。他们很快围到了粮仓门口,就在一位村民把手伸向粮仓大门时,一个身影抱着两个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冲过包围在外的人群,沿路还撞倒了多个村民。陈勿回带着两个孩子穿过村里的各个巷口,直奔村口而去。然而,陈勿回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的村口早已不再畅通无阻。
半小时后,陈勿回带着孩子到了村口,不过村长早已带领大批村民守在了村口。陈勿回心里清楚,要想带着孩子走出去,已经难如登天。不过他并未就此放弃,他放下两个孩子,一个人走向人群。他走到人群前停了下来,他对着村长说道:“村长,对不起,作为一个村民,我的确该为村中大事考虑,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我的孩子,只要我还在站着,就绝对不行。”村长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变得憔悴,但却更加坚毅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向身后的几个壮硕的村民挥挥手,“把他绑了吧。”几人立即动手,陈勿回也并未束手就擒,他在几人的攻击下来回躲闪,并找准机会反击。大祭司见几人久未得手,便又让身后的几人上前帮忙。随着几人的加入,陈勿回立马陷入了被动。不一会儿,便已多处受伤,虽未倒下,但早已是强弩之末。一位壮汉上前给出了最后一击,陈勿回终究没扛住,无力地倒了下去,他看着两个孩子,无奈的流下了泪水,最后还是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傍晚,依旧进行了祭祀活动,之后也还是由大祭司带人将两个孩子送进了雾山。这次没有了陈勿回的阻挠,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只是两个孩子一直在哭。
最后,两个孩子被送到了雾山深处的一棵大槐树下,据说这是山神接收祭品的地方。大祭司看着在竹筐里一直哭个不停的陈狄和陈沐,犹豫了一下,最后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铃铛,并告诉他们:“你们不用害怕,你们的爸爸待会儿就会来接你们回家了,如果待会你们还是很害怕,就使劲摇手中的铃铛,你们的爸爸听到铃铛声就会来找你们了。”说完大祭司就带着众人离开了,把两个孩子留在了黑夜里。
陈狄和陈沐在大槐树下躲了一夜,这一夜虽时不时的会传来野兽的嘶吼,但却并未遇到什么危险。不过第二天一早,大雾就上来了,笼罩了整个山头,一片白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哥哥,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家?我害怕。”陈沐轻声道。
“放心吧,爸爸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有哥哥在,不用害怕。”陈狄虽然心中恐惧,但他只能强装镇定,现在他必须坚强起来,能保护妹妹的就只有他了。
雾气越来越浓,兄妹俩因为太过害怕,开始自己寻找下山的路,不过在这么大的雾气中走动,很快便失去了方向。兄妹俩在大雾中胡乱行走,恐慌,不安,让两个孩子逐渐崩溃。
慌乱中,陈狄突然想起大祭司给他们的铃铛,他开始疯狂摇动手中的铃铛。铃声传遍整个山头,山中的鸟兽一阵骚动,四处逃窜,两道黑气从雾中穿过,向着铃声的来源快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