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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注意点时间,别太晚回来了!”
“知道了!别吵吵!”
我一看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两点半,距离六点,还早着呢。
每一次出门,陈婆总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说,六点前一定要回到家里,否则会发生诡异的事情,我总是不信邪,又每次都是在傍晚六点前就回家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什么诡异的事呢!甚至觉得陈婆每次都是在吓唬我,以至于晚上都没出过门,不晓得夜晚的村里到底有没有人在游荡,哪次等陈婆不注意了,我一定要溜出去看看。
我叫做林淼,是个孤儿,准确的来说,我是被遗弃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因此我身份是一个谜,据陈婆和我说的是:我是在村外一条小溪边被她捡到的,那天她去山上锄野菜,回家的时候想说去洗一把脸,然后就看到了被扔在溪边的我。陈婆当时已年四十六,膝下无儿无女,便把我捡了回来,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
现在是2000年,千禧年,如今我已二十二岁了。
六点前必须回到家里,想来也奇怪,自打会记事起,我的生活就是和山间田野打交道,帮陈婆锄野菜,烧火劈柴。村子里面没有可以读书的地方,我的写字,知识,都是陈婆教给我的,但并不多,够我理解来就好。
我背着竹篓,拿着镰刀,穿着布鞋走在村里的石板路上,突然听到某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闻声而来,看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貌似在抢什么东西,我便上前瞎凑热闹,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位穿衣风格独特的看起来很斯文的先生,手上拿着一本书,在和村民们推销着:都别激动,各位村民们,今天来村子里呢,想给大家推荐这一本《人文读物》,我知道村里没有学校,也没有志愿教师来过村里上课,所以呢!今天给大家推荐这本书,大家可以买回家读,每个人限两本!每本15元先到先得!过时不候!
看见那位先生小嘴叭叭的还挺会说,我上前凑去。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事儿,但是觉得一本书15块钱,对我来说太贵了,我摸了一下口袋,只有零零散散的五毛一角硬币,我只能跟着瞎凑热闹。这本书是与我无缘了。陈婆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可我知道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就想远离人群,不瞎凑热闹了。
正当我拿起地上的竹篓,准备背着要走了的时候,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
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卖书人!
“小兄弟,要不要买一本书呢?”
“买书,我可没有钱。”说话间,我把口袋的硬币翻出来给他看。
“啊这…?”他惊讶道。
“没办法,家里穷,还是不买了吧。”
“啊,这样子,小兄弟,看你我今日有缘,不妨我送你一本,明日若是有空,你带我在这村里转转。”
“有缘?哪有这么好的事?怎么你一眼就看中我与你有缘呢?那其他人也与你有缘,怎么他们就得花钱买?”
“啊这…嘿嘿,小兄弟,不瞒你说,我看你穿着挺特别,与其他人不一样,才想着送你一本的,别多想。”
“那也确实,我穿的破烂,确实特别。”
话语间,其他村民看着我和卖书人,窃窃私语道:“这不是老陈婆家里捡回来的那个晦气娃子吗,怎么跑这里来瞎凑什么热闹?”
“把书给我吧,我要走了,明天我问问我奶奶,不需要上山锄野菜的话,我抽个空来找你!可是,你晚上住在村里吗?”
“是的。小兄弟,村长给我安排了住所,让我在这住一晚再走。”卖书人一脸平静且眼神阴险地说道。
“那村长有没有和你说,晚上六点后不要出门?”我皱眉道。
“那可没有,怎么?小兄弟,你们这里还有宵禁这种说法吗?而且,时间也早得离谱吧!六点?”
“对,六点,我奶奶告诉我说六点前一定要回家并且不能出门,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真的假的?开玩笑吧你?”他看着我,笑得好大声,像在想着说:这是一个二十二岁少年能说出来的事?太搞笑了吧!
“真的!切记!我先走了,今天还没有锄野菜呢!”
我哼着曲儿,在村外的小溪边走着,想着说野菜已经锄完了,看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我知道,得赶快回家让老婆子煮饭,炒野菜,不然今晚会饿死。
“陈婆,我回来了。可以准备开始做饭了吧?”我进门看着挂钟,说道。还好,赶上了五点半。
“你把菜放地上吧,等下我炒菜。”
“我下午出门碰见个推销卖书的,这是他送我的。”我一边说一边把书从裤腰子上抽出来。
“什么玩意儿,让我看看。感觉还不错,你可以看看,里面很多知识可以供你吸收。对了,人家怎么会送你,有这好事?”
“我也不知道,其他人都用买的,偏偏他说我特别,就送我了,还说叫我明天带他在村里转转。”
“明天?他晚上要在村里住?”陈婆惊讶道。
“是的,不过您放心,我和他说过村子里晚上六点之后不可以出门!还让他切记!”
“哦?是吗?那这样就好,希望那位年轻人能听信你说的话。”
六点之后,村子的夜晚降临,我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外面空无一人,心想:每天这样,也不是个头,陈婆告诉我不要出门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可是我有时候偏不信邪,就是很想出去看看,试图几次六点之后想偷溜,但都被老婆子给抓住,并且指着我鼻子说再这样下一次就打断我的腿,可是每次她都是这样说,她肯定心疼我,我想这个村子里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否则她不会不让我出门的。
翌日清晨,我一如往常背着竹篓出门干活,出门前看了一下挂钟是七点三十分,看了一下天色,阴天,空气中透着潮湿的味道,心想:这个天气摘野菜刚刚好,野菜会在潮湿的环境下肆意生长。
“不好啦不好啦!村里死人啦!村里有鬼啊!”
我走着,听到这个声音,这不是住在村头的小七的声音吗?
我接着往前走,看见他一边跑一边喊,沿路的几户人家都被喊遍了,闻声出来往死人的地方跑。我抓住他:“哪里死人了?”
“你往前面走走!就在那里,他奶奶的,瘆人了!我要赶紧走了,真晦气!”
我往前看,不远处一群人聚在一起,围着一个地方,不停的在讨论什么,我便跑了过去。
费劲好大力气挤进人堆的最里面,我看到了:死的正是昨天的卖书人!
眼前的这一幕,恶心的让我可以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他的头皮被掀开了!潮湿的环境让他的血还保持着新鲜,头发散得到处都是,上半身是光着的,身体心脏和肚子位置是空的,他的内脏被掏空了!
远处飞来几只乌鸦,正啃食着他的身体。
奇怪的是,他的眼睛被一种黄色的纸盖住,纸上面还写着红色的字,这时候有个大胆的人,拿了一根树枝,把盖在他眼睛上的纸给挑开了,这一挑,在场议论纷纷的村民们都不淡定了:他的眼珠子被挖掉了!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蠕动着,这一幕下来,许多人都当场吐了出来,纷纷散开了。
这个村子不大,一有什么事,街坊邻居都知道,有人跑去告诉了村长,村长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直接瘫坐在地上,都拄不拐杖了。
据了解到,村子里很久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听人说是在傍晚前后,自那时候起,没人敢在晚上出门。而这位卖书人是村长亲自安排住所的,村里位置偏僻,没有治安管理,发生这种事,村长肯定负很大责任。
这个卖书人肯定没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我一开始还不相信老婆子说的话,看到他之后,我相信了。等我回家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个村子里面到底有这么东西!
“太不干净了,这里!”
“听说他在昨晚跑了出来,才会死的!”
“听说村里有妖怪,专门狩猎喜欢晚上出门的人,并掏心掏肺!”
“哪有那么多迷信,反正我可不会相信。”
村民议论纷纷,有的已经看完热闹回家了。
我害怕得都不敢上山锄野菜了,我得赶快回家,问问老婆子,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