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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我出生
我出生在一片古宅废墟,准确的说我是在一片废墟中被捡到的。要说这废墟平时没有人前去,这天,阿嬢,也就是我的奶奶做了一个黄金梦,在梦中出现一金光闪闪的房子,很闪很闪,房子发出断断续续婴儿的啼哭声,阿嬢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一滩泥土置身在一片黄金之中,随后变成一个泥娃娃,轻声啼哭,阿嬢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满地,忧的是这婴儿似人非人,该怎么办好呢?
恍惚中泥土化为一六岁女童,面对微笑,向阿嬢飞奔过来,来到身边,阿嬢一看,小女孩又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的脸上带着笑容,面黄肌瘦,他抓住了阿嬢的一条腿,阿嬢觉得一阵疼痛,飞起一脚。
那少年飞了出去,掉在了黄金堆里面,黄金瞬间全部化为了泥土,阿嬢发现自己身在一片废墟之中,头顶一房梁化身猛虎范阿嬢扑来,阿嬢猛地惊醒,醒来觉得自己的双腿抽筋的厉害,痛了很久才回想起那个梦。
她觉得梦中的废墟很眼熟,很像是自家的古宅废墟。天微亮她就去了那片废墟,捡到了我,当时已经是腊月了,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全身发紫,阿嬢心疼极了,用自己的体温把我救了回来。
我的阿嬢姓范,名彩娥,蚕吐白丝裹白衣,而后成飞蛾身披彩色绸缎化为范家小女,顾取名范彩娥。
范家本就是大户人家,那片废墟其实是范家的古宅,文革时期被一场大火烧毁,废墟里面全部都是烂木灰土,只有入户处因为是石头打造,依然耸立。没人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丢在那片废墟,也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不是这黄金梦,搞不好我也没人发现,静悄悄地死在那里。
如今的范家已经人丁单薄,家中只有我的阿嬢和她的丈夫高金生,两人都刚刚六十岁了,得到了一个孩子,老两口对我非常宠爱,为了抚养我,把家中祖上的宝物一一变卖,所以从小开始我的生活都很富足。
捡来的孩子能不能留下,其实21世纪时代的你可能是不能想象的,但是80年代初期,还是计划生育执行期间,很多的孩子一开始都是黑户。只要村里同意,不去举报,弱小的女孩很容易被村里认可,就这样我被留在了范家。
2010年,我30岁
北贝公寓,是银建市的小户型公寓,我住的这一层,一共四户,都是古家的公寓。我住的这间是中间的一户,一套两室厅的小公寓。
公寓门前,一位年轻的姑娘正在敲门,圆脸,带着白框眼镜,透着浅浅婴儿肥,黑色短发,蓝色中袖上衣,袖口有镂空设计,露出健康的肤色,黑色及膝裙,蓝色长袜,蓝色鞋。
我听到了敲门声,看了看时钟,早上六点,肯定是我的妹妹古茜尧那小丫头,说好了一放暑假就到我这里来住的。
“这么早,是谁啊?”我故意大声说着,打开门,果然是她,不过我看到眼前的姑娘这打扮,忍不住大笑,“你穿的是什么啊?你是偷了大姐的衣服吗?”
“这是角色扮演,蓝色妖姬,是一个秘书。虽然我叫你一声哥哥,但是你这种大叔级的呢,是不懂这些的。”
“你都已经玩了两天两夜了,再不来我这,爷爷都要去报失踪了。刚成年你这就连续在外面玩,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就是玩了两天而已,爷爷早就同意我暑假来你这里住的,这里的图书馆方便学习。这几天玩的事情呢,你不告诉他就没问题的。我很乖的,好不好,今天呢,我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开始我会好好学习的。”
古茜尧往沙发一躺,我正要把门关上,她急忙说:“等一下,信哥在帮我搬行李,等他帮我把行李箱搬进来再关门。”
“阿信居然和你一起去疯的?还带了一个“保镖”去,真有你的。”
梁信是楼下的住户,同时也是村里的孩子,高大,平头,酷爱健身,早也跑步,晚也跑步。可是怎么这1米多高的行李箱,搬的他气喘吁吁的,这小小箱子放了些什么东西啊,亏他一身肌肉,怎么人这么虚。他把行李箱放门口,就急忙向我告别,他说实在是太困了,他得尽快回去了。我关上门,回头看见古茜尧,这丫头怎么这么精神。
“爷爷今天让你回村一趟,他说那块废墟已经谈妥了,范家所有人都同意把那块地留给你,让你回去看看风水。”
“我的三脚猫功夫都是爷爷传授的,他让我回去看风水?还是今天,他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吧,吃完你再去睡。”我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早餐准备的差不多了,小妹就在外面喊我:“焱哥,你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家里的司机打来的,说过来接我回村去看看那块废墟,他正在楼下等我,我把我的长发放下,梳了梳,换上裙装,端详了半天,才下楼去。
下楼就看见司机把车停在广场中央,黑色的车布满厚厚的灰尘,我坐进车里,“这是谁的车,你去哪里弄了这么一辆脏的车,怎么都是灰尘。”
“老板,这是你的车,你自己的车你都不认识了啊?”
我的车?这车一直在楼下的停车位,一年了,不是坏了吗?他怎么把它开出来了,“你倒挺神通广大的,这车你什么时候修的,那怎么修好了,也不帮我洗一下。”
“平常我开的车去保养了,所以古五爷让我想办法把你的车找出来。”
有半年时间没有回南二村了,我突然不安起来。那么久没去看阿嬢,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对于阿嬢我总是有很多的愧疚,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停在六岁那年,永远的呆在她的身边。我不能坦然的面对自己,获得那块土地对我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事情,回村生活曾经是我无数次的渴望,但是现在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
车子直接开往了废墟,司机说我古五爷和我阿嬢在那边等我。我下了车,废墟这里已经围了很多的人,很多的车停在一边,还有好几辆的挖掘机在,五爷看见了我,阿嬢也看到了我,我跑了几步,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五爷,阿嬢。”五爷爷开心的抓着我,向我说着等会的流程。
几个小年轻也围了过来,挨个的和我打招呼:“冰冰姐姐,冰冰姐姐。”
“焱冰,反正现在就等你了,时辰快到了,你去把安全护具穿上,然后爬到那辆挖掘机上面,把挖掘机发动一下,然后下来。之后我会让挖掘机先把那边的矮墙推倒,然后你去安排四辆挖掘机的位置,让挖掘机分别在地基的四个角同时开挖,那样今天的仪式就算完成了。明白了吗?”
“知道了,那我先去穿一下护具。”穿好护具,我爬到了一辆挖掘机里面,在师傅的指导下,顺利的发动了,其实只是随意摸了摸,并没有进行什么实际的动作。
算好时辰,古五爷先让挖掘机去推倒入户处的一个矮墙,那边的矮墙处,围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不太安全,我不得不大声呵斥人群散去。
时辰到,挖掘机开始推墙,随着一声巨响,矮墙成功被推倒,安静片刻,突然传来一片尖叫,一个孩子从墙头爬了出来,唯恐挖掘机师傅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我对着对讲机大叫,“师傅快停下,快停下,墙下还有人,收到快回答,收到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