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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五年的时候,我在利州城经营一家古玩铺子。
铺子分上下二层,楼下是大厅,摆放的都是些古玩摆件,图个吉利。
二层这几年几乎没对外开放过,那里除了爷爷的骨灰只剩下一尊常年供奉的女子雕像。
爷爷说,那是化蝶相中的蝶相,战国时期的物件,一男一女。
而我家这尊蝶相,是在我出生时突兀出现在二层共台上,听说那时候七八个大小伙子都搬不动这尊仅仅一米高的雕像。
而我由于出生时,蝶相出现伴随着万鸟朝凤之势。镇上人都认为我是大富大贵之命。
只有爷爷一脸忧愁,为我起了个李泰来的名字,幷留下这句时刻印在脑海里的话语: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蝶相生,化相死,唯有化蝶……”
我遵循爷爷的遗愿,非必要不出屋,可运气总是超级好,就比如斗地主,每局都会打个春天。
这让我很没游戏体验,从小到大都这样,仿佛有种特殊的东西在阻碍着我,运气永远最佳。
让我一度认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大富大贵之命,直到遇到了她……王蓉。
如往常一样,坐在铺子里百无聊赖望着一连串的炸,了无生趣。
门嘎吱被推开了,那装了半年都不带响一次的门铃终于发挥了作用。
响起了精挑细选的歌曲《嫁衣》——谁眼里还有光,还奢望流浪,谈理想,已渺茫既如往常为他人,作嫁衣裳。
我愣了一下,柜台正对着门口,抬眼可见,却空无一人。
门确实被推开了,设置的门铃也在响,愣神的功夫突兀的出现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姑娘。
正俏生生的站在那,仔细的打量着屋内摆件,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费劲的说着:
“有……有人吗?”
能出声,有影子,这跟小时候见到那些“东西”不一样,我顿时放下心来。
就怕真是那些东西都会让我动不了,站在床边说些听不懂的话语。
每次念叨完都会放下些用不了的东西,比如冥币。甚至那些穿着各朝服饰的老家伙们,也来说些听不懂的话。
我站起来喊了声有人,这可是半年来头一次进店的人,大半年没开张,有人能进来我激动地就差在那搓手手了。
熟练地介绍着各种玉器摆件,全是爷爷生前总结的话术,价要标的高,方便砍价。话要说一半,保持神秘感。
还有好多营销套路,不过经过这些年试验证明来讲,还是诚实守信卖的多,也永久的没了爷爷的唠叨。
“你这有古曼童吗?”
听到姑娘要古曼童,我愣了几秒,头一次有人来店铺买外国玩意。
而且这东西听说邪的很,弄不好会反噬养鬼的人。我有些惋惜,不是惋惜姑娘,是惋惜这半年来的第一单就这么泡汤了。
冲她摆了摆手,说了声抱歉,这里没有那东西,让她去别的店铺看看。
姑娘一听没有,脸立马垮了下来,就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样,渗人无比。
屋内的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尤其是那大红的嘴唇,画着死人般的妆容,站在那微微啜泣的样子。
“两万,能给我搞一个吗?都没有卖的,怎么都没有卖的!今晚……”
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在面前哭泣,更没有见过这种脸色苍白,泪痕滑落脸颊皮肤如同干裂的那种视觉冲击。
知道的是脸上画着妆,不知道的还以为恐怖现场呢。
我尽量转过头不去看这种脸颊干裂的场面,随意的敷衍了她几句,大致意思就是劝她买点别的,这外国玩意真进不来。
有个半分钟寂静,咱开门做生意的哪有赶人的,这姑娘很执拗,我不说话她也不说,就直愣愣的看着我身后。
我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心里咯噔一下,咋把他忘了摘下来了。
爷爷生前活着的时候,为了扩展业务,多些收入特意在柜台后面写了个“风水相术,专看外灾”的牌子。
拿着一本现在用作垫桌脚的经书招摇撞骗,那本泛黄的书籍,我也看过。
上面跟鬼画符一样,写着奇奇怪怪的文字,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功夫电影里乞丐卖的那本如来神掌一样。
拥有极致的欺骗性。
“您能捉邪?多少费用,小哥……不,大师,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你能帮我把屋里的那个……”
我默默地将身后的牌子摘下来,有些幽怨望着两沓仍在柜台上的红色人头。
两万诶,两千年代的两万,眼都不眨的摔在柜台上。这冲击力说实话我心动了。
默默地将牌子又挂了回去,两万诶!我累死累活的卖个摆件才挣千八百的,这一出手就是两万。
说不激动是假的,人性本来就经不住考验,我被这金钱砸晕了,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跟这姑娘说了声稍等,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一咬牙上了二楼。
我上了二楼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会啊,以前爷爷出去就是拿着书,到那妆模作样一番。
那我是不是也能这样做?我就学着爷爷的样子,找到那本垫在桌子脚下的书籍,轻轻地抚了抚上面尘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封面上的字在眼里就像活了一样,浑身发软,头晕目眩跟喝了假酒一样。
一头跪在雕像前的蒲团上,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出殡时相送的声音。
杂乱,悲伤!像一位女子在低语,也像一群疯子在嘶吼。
像一世也像一时。
我缓了缓心神,略显迷茫,总感觉有无数眼睛在盯着我,昏暗的灯光下蝶相笑脸清晰可见。
我有种错觉,它好像再盯着我。
不,准确的来说,是盯着我怀里的那本……紫经。
我跌跌强强的站起身,扶着椅子下楼,脚下就跟手艺活干多了一样,虚浮无力。
姑娘也比较好心,见我摇摇晃晃的,伸手就要扶,别看这姑娘瘦不拉几的,粮仓是很饱满。
接触到我手臂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心胸宽广,有容……
这触感是不错,可这姑娘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人应该都有温度吧?
她身上冰凉,凉到我这刚冲上去的血,瞬间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