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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莲娜惊叫起来,愤怒的她举起枪口瞄准了虫形活尸的一只眼睛。
随着扳机扣动,电磁弹丸呼啸而去,将虫形活尸的一只绿豆小眼炸得浆液横飞。虫形活尸因剧痛狂性大发,扭转身躯往潘德和莲娜扑来。体表一根根粘滑触手来回扫动,很快就缠住了莲娜和潘德的腰腿部位,将两人凌空倒提,丢向自己的大嘴。
拉斐尔的驾驶舱中,詹姆斯双目俱裂地看着这一幕,他徒劳地向机动战甲发送进攻命令,可是失去能源的机甲仿佛一具尸体,任凭接受到什么命令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虫形活尸已经将莲娜和潘德用触手抓摄,往自己的血盆巨口丢去。
恍惚间,詹姆斯仿佛看见自己上半生的回忆画面在身边流淌,小时候的自己被父亲粗糙温暖的大手牵着走在路上,长大之后的自己和莲娜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交握,倾吐心事,还有和救世军的伙伴们一起奋战沙场的画面,潘德胖胖的笑脸是那么可爱。
可是现在,一切的美好都仿佛被虫形活尸的血盆大口咬成了碎片!
詹姆斯心中的不甘和愤怒仿佛火山一般迸发,他疯狂敲打着拉斐尔的驾驶台:“不!不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力量!再帮我一把!”
“孩子,你的决心和斗志感动了我,你愿意继承我的力量吗?”一个温和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拉斐尔的驾驶舱中响起,一团洁白的光晕笼罩了詹姆斯。
詹姆斯毫不犹豫地大喊道:“我愿意!我愿意!不过你是谁啊?”
“我的名字是拉斐尔,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那温和的嗓音带上了一丝笑意,“孩子,我把翅膀交给你,在末日的天空下尽情地飞翔吧。”
潘德和莲娜感觉耳边的风声呼啸不停,两人从空中坠落的身躯距离虫形活尸的腥臭大嘴越来越近,他们甚至发现那怪物嘴里每一颗牙齿都带着锋利的锯齿。
就在两人闭上眼睛绝望等死的时候,周围空气忽然自发振动起来,化为无形的乐器演奏起苍茫嘹亮的天堂圣歌,一个雄伟神圣的身影正卷起狂风向他们奔来,在身后留下一片片飘落的白色光羽。
这个身影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伸出的右手手掌仿佛来自天国的神圣救赎,在莲娜和潘德落进虫形活尸的死亡之口陷入万劫不复之前,这只右手终于接住了他们!
莲娜两人茫然地睁开双眼,能源耗尽的拉斐尔奇迹般地复活了!他背后的六只羽翼丰满洁白,仿佛湛蓝天空中纯净的云朵。
詹姆斯控制拉斐尔将莲娜和潘德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虫形活尸:“好了,我们的账,还没算完!”
虫形活尸暴怒狂吼,巨尾砸在地上,肥壮的身躯凌空跃起,仿佛一堵大山向拉斐尔撞来。拉斐尔双手十指尖端再次弹出无坚不摧的高频利刃,当飞跃而来的虫形活尸阴影遮蔽了拉斐尔头顶的阳光的时候,机甲背后的三对光芒之翼同时舒展鼓动,震耳欲聋的圣歌旋律中,拉斐尔双手齐出,高频利爪飞舞如飓风龙卷,交织成一片烁烁寒光,两条机械手臂的动作流畅得仿佛长在詹姆斯本人身上。
猩红的血肉仿佛暴雨飞溅,虫形活尸一头撞进了拉斐尔的利爪风暴,仿佛正遭受一场惨无人道的凌迟酷刑,无坚不摧的高频利刃切肉刮骨,破甲断筋。
当虫形活尸坠落地面的时候,它的尾部还算完好,整个头部和上半截身躯都已经变成了肉渣悬挂在周围一圈的树木枝桠上,场面血腥得仿佛旧世纪的屠宰场。
浑浊的鲜血顺着拉斐尔的机械外壳往下流淌,却完全染不红机甲背后的纯白光翼,詹姆斯透过拉斐尔的双眼仰望天空,仿佛在云朵背后看见了自己一直思念的人,他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爸爸,安息吧。”
因为觉醒了天使之翼,詹姆斯直接让拉斐尔带着莲娜和潘德从天空飞回诺亚城,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莲娜和潘德都难以想象千吨重的机甲飞翔在白云之上是什么画面。
坐在机甲驾驶舱中的詹姆斯忍不住和天使拉斐尔聊了起来。
詹姆斯挠了挠头:“千吨重的机甲战士好像没办法凭这个尺寸的翅膀飞起来吧?这有点不科学!”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拉斐尔的声音在驾驶舱中响起,“但是别忘了,我曾经是天使,是侍奉于主座下的仆人,连整个世界都是伟大的主创造,让一块巨大的金属飞上天空又算得了什么?”
詹姆斯点了点头,略作思索,又问道:“天使们为什么要帮助末日中的人类呢?”
拉斐尔轻轻道:“因为我们都是神的仆人,而神爱着世人。”
“你说的应该是以前的上帝吧?现在的神,我真的不觉得他慈爱世人。”詹姆斯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孩子,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确实没有说错,如今的主已经不是曾经的主……”拉斐尔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黯然。
如今的主已经不是曾经的主?这是多么可怕的信息啊!詹姆斯猛然间想起来,当初的第二天启骑士似乎也跟约恩说过差不多的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脑中灵光电闪,脱口而出道:“这都是因为……人类的巴别计划吗?”
“没错。”拉斐尔长长叹息,“孩子,只要你继续成长,总有一天能知道巴别计划的全部真相,到了那个时候,你将面对真正的绝望。希望你能为末日人类杀出一条生路,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会把自己的力量全部借给你。”
就在这个时候,詹姆斯听到了潘德和莲娜的声音:“快看!前面还有一具会飞的机甲!不是加百列就是乌列尔!”
詹姆斯连忙看向屏幕,远方层层白云的团裹中,确实有一架银白色的机甲背生羽翼飞翔在蓝天之下。再靠近一些之后,詹姆斯等人确定那是诺亚城的加百列,加百列的肩上还坐着一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救世主约恩!
詹姆斯极其欣喜,连忙向加百列发送了通讯请求,过了片刻屏幕左上角弹出一个窗口,露出希莱雅美丽的笑脸:“詹姆斯,你也没事吗?太好了……不对!你什么时候也会飞了?”
加百列和拉斐尔在云端会和,加百列肩上坐着的人果然是他们的伙伴约恩。
潘德见到约恩正想喊老大,谁知约恩一反常态地制止了他:“闲话不要多说,我们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诺亚城!”
“出什么事了?”詹姆斯惊讶地问。
“事情是这样的,昨夜那一场可怕的风暴吹散了整个救世军,幸运的是我变身的血天使并没有和加百列失散,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整个救世军的远距离通讯都中断了,这说明铁元帅坐镇的指挥车一定出了问题!铁元帅是整个诺亚城的军队领袖,他若是生死未卜,诺亚城必将陷入动乱,然而事情的发展比我们预计的最坏结果还要糟糕。”
“铁元帅挂掉了就是最糟糕的结果了吧?”潘德嘴欠地来了一句。
约恩叹了口气:“我和加百列原本在地面上赶路,虽然这样子返回诺亚城的速度慢了一点,却能聚拢一路上遇见的救世军战友,保护他们一起回城,为诺亚城减少有生力量的损失。原本我们已经聚集起一支600人以上的大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