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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通灵板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然而当米罗把同一个问题连续默念了十多遍之后,骇人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莫里斯·汉森留下的完美右手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五根手指扒住木板蠕动着爬行,最后食指点在了“yes”这个选项上面。
米罗的心脏在胸腔中狂野地跳动,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裳。
从远古蒙昧时代开始,人类就一直追寻着一个问题的答案,在肉眼可见的,可以触碰的物质世界之外,是否存在着精神方面的,形而上的存在?历史上的哲人们为了解答这个问题争吵得不可开交,却始终没有定论。然而现在,米罗认为自己见证了答案,而且还是以那么简单直白,不可反驳的方式!
米罗干涩的喉咙上下蠕动了一下,把一口唾沫送入腹中,他颤抖着,惶恐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您是谁?”
完美右手急速移动起来,用食指点出了一个又一个字母,它们连起来之后就是问题的答案:“satan(撒旦)”!
米罗感觉到一阵眩晕,忍不住用双手扶住了办公桌,他长吸一口气,又问:“您愿意把长生的方法赐给我吗?”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发出了大笑,完美右手没有点“yes”,也没有点“no”,而是飞快用字母拼成了一句话:“这要看你和莫里斯·汉森谁对我来说更有价值,谁先杀死对方,并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价值,谁就能成为我的使徒,我会赐予他永恒的生命,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果然是魔鬼的风格!米罗虽然惶恐,心中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冷笑。
“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米罗讨好地问。
完美右手用字母回答:“好好经营恶魔城,最好能消灭诺亚城。”
“您这么伟大的存在,怎么会对付不了小小一个诺亚城,还要假手于我呢?”米罗谨慎地丢出一个试探。
完美右手停顿了片刻,然后回答道:“因为有人在阻止我干预现实世界。”
“谁?”米罗追问。
完美右手连续点击字母,拼出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名字:“jehovah(耶和华)”。
米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问一些重磅级的问题:“末日的真相是什么?”
潜伏于不明之地的撒旦居然没有直接回答:“末日的起因是巴别计划,末日的终结是七原罪齐聚。”
“七原罪齐聚?”米罗喃喃自语,“七位魔主在末日的天空下相会,然后会发生什么?末日危机会被化解吗?”
完美右手先是点了一个“no”,然后用字母拼写道:“那个时候就是人类彻底灭亡的日子。”
米罗的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人类灭亡了,谁会成为地球的主宰?”
“选民!”完美右手的回答十分简单。
米罗仔细想了想,又问:“您对于末日的态度是什么?”
完美右手给出了一个让米罗疑惑的答案:“我即是末日!”
米罗双眉紧锁:“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谁知道魔鬼已经失去了玩问答游戏的兴趣,无论米罗如何追问,莫里斯·汉森留下的完美右手都再也不动弹一下了。
米罗在办公椅上缓缓坐下,面孔隐藏在阴影之中,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
加百列和拉斐尔并肩飞翔于云端,划空而过,瞬息百里,太阳西斜的时候,他们脚下终于出现了诺亚城的轮廓。
欣欣向荣的诺亚城仿佛镶嵌在末日大地上的一块宝石,璀璨的文明光辉和荒凉干枯的原野形成了鲜明对比。城市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仿佛插向天空的利刃。此时天快要黑了,北方的军营区传来整齐的号子声,南方的居住区升起袅袅炊烟,东方的工业区员工们纷纷下班,西方的市场区则人声鼎沸。
擅闯诺亚城领空毫无疑问会被视为敌人入侵,城市塔楼上安装的高射炮哪怕机动战甲也不愿挨上几发。加百列和拉斐尔在城门外降落,向守城的守护军士兵们报上救世主约恩的名号,很快得到了放行。
经过一夜苦战和一个白天的赶路,加百列和拉斐尔的能源都所剩无几,尤其是拉斐尔,一路上全靠天使之力强撑,希莱雅和詹姆斯爱惜自己的机甲,将它们送去军部保养。反正约恩变身的血天使已经足够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约恩等人向守护军的士兵们询问,铁元帅的指挥车是否已经从前线返回,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守护军的士兵们还告诉他们,驾驶指挥车的的确是铁元帅本人,另外,几乎是前脚接后脚,指挥车回到诺亚城不久,机动战甲乌列尔也从云端降落,露琪亚和铁元帅两人一同去往了国会大厦的方向,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约恩等人心中焦灼无比,迫不及待地赶往国会大厦,就在这个时候,肖背着狙击枪从远处走来。
“什么都别问,先跟着我们去国会大厦,麻烦解决了之后再跟你解释。”希莱雅抱着胎天使快速说道。
“好。”肖还是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什么都没追问就应了下来。只是在他低头的时候,眼睛深处闪过了一道诡异莫名的光。
约恩和伙伴们一路快跑着往国会大厦赶去,落在队伍最后面的肖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军刺,他脸上的表情不断扭曲变幻,正如他不断挣扎对抗的内心。
有一个不可抗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杀了他!杀了约恩·威尔!就趁现在!用他的血向伟大神明菲尔卡兹宣誓效忠!快!不要辜负了神的信任!”
肖的内心极力挣扎反对:“不!不可以!约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对他动手,你给我滚!滚出去!”
然而内心深处的“神灵”之声越来越振聋发聩,每一个字吐出都仿佛君王颁布的圣旨,植入大脑的芯片甚至还在释放电流,强行扭曲修改意志。肖的反抗越来越无力,哪怕他意志坚定如铁,也在这连绵不断的低语声中节节败退。
约恩,希莱雅,潘德等人在前面闷头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肖的异常,众人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挚交伙伴,怎么可能相互怀疑呢?
肖的眼神闪烁不停,反复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更改变幻,他的反击越来越无力,终于,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败退了。肖的面孔冷漠中透着残酷,举起手中军刺狠狠往约恩的后脑扎去。
品尝过生命果实的约恩,只要大脑没被破坏身体就能无限再生,就好像第一天启骑士进攻诺亚城的时候约恩就曾经复活过一次。菲尔卡兹给肖下达的命令是一击毙敌,不留任何余地。
无论约恩还是希莱雅,潘德等人,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肖的举动,伙伴之间的信任实在太坚固了,哪怕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他们也不会对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起疑。卑鄙恶毒的菲尔卡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制定了由肖刺杀救世主约恩的计划。
菲尔卡兹根据已知情况进行推演,由肖亲自出手的话,救世主约恩活下来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五,救世主一死,整个诺亚城都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多年的筹谋策划都将成为现实。
肖的面孔扭曲狰狞,手中军刺不带一点风声扎向约恩后脑。诺亚城独一无二的救世主眼看就要死在阴谋之下,再无一点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耳中忽然响起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