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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野只迟疑了一秒就摇头,“之前一直没有怀疑过,是因虽然林家父母反对,但他俩也成年了,可以背着父母领证,没必要私奔。
而且,积累起来的人际关系社会地位没有必要扔下,林季也不可能弃父母于不顾,而且信里写的要和全世界对抗,她和林季顶多就是父母反对,全世界其他人都赞同。我实在找不出来他俩有什么可以私奔的理由。这又不是古代,他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之前怀疑尹鹏,是因这个人有见不得光的地方。再者,袁小妍要是和林季私奔,为什么不在信里写明呢。而是处处害怕一般,字里行间小心翼翼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和林季私奔,这几点都是矛盾。最关键的,和林季私奔为什么没告诉林季,之前为什么要和林季分手?这很矛盾。”
“是很矛盾,但也是个可能。不管是你和我说的哪一种可能,袁小妍的初衷都是爱林季,这一点和林家父母是一致的。所以,袁小妍的失踪,林家父母的反常,出发点肯定都是关于林季的。问题还在这,林父那边需要再去见见。”
“见多少次都没什么用,他不肯说,甚至不惜装疯。除非咱们有能逼迫他的实质性线索,不然很难从林父嘴里套出来任何。”
余之野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了,为什么似乎进了一个死胡同呢?
正想着,余之野的手机响了一下,盲人手机的语音提示机械性的,“白东风信息。”
余之野笑着,“白总那边调查可能有消息了。”
就顺手将微信点开,结果,里面传来了白东风犹犹豫豫的声音,“余先生,之前的资料和您讨论过了,那几个酒商基本排除嫌疑了。我的秘书和酒吧的经理,应该也没有事。但那天您提醒了我一下,喝酒的时候身边的人,我这两天还真想起一个。”
白东风声音顿了一下,“思来想去就一个,在那时段可能接近我身拿印章的人。只是,这个人身份有点特殊,我后来也没联系了,给钱打发了。
就是两年前在当时还没倒闭的康北娱乐城,谈生意时候的一个,一个陪唱歌的小丫头。这事余先生能别和庞蔓说吗,这属于我个人隐私,我已经找人去调查她了,很快就能有消息。如果最后不是,就算是她,余先生能保密吗,和这个小丫头的事我不想让庞蔓知道。我和她只有那一夜,我就是喝多了。”
傍晚,住院部走廊上,白东风的声音回荡着。余之野意外的,捏着电话的手都发白了。
他一下反应过来,想把语音暗灭,可却不小心按到了下一条语音。白东风更加恳求的语气,希望这个他酒后乱性睡过的小丫头的事,能和余之野单线联系,别让庞蔓知道。
饶是余之野这种能仗着自己看不见,说话从容脸皮极厚的人,此时也觉得尴尬了。
终于把手机里的声音按灭,走廊一下静了,只有远处护士交接班的说话声。
而身边的庞蔓则沉默的连呼吸都听不清。
余之野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过头,“庞小姐?”
庞蔓回过神来,神色僵硬,但好在面前的人看不见她的尴尬,笑道,“看来老白那边有消息了,不过说好一起查案,所以没必要在我这藏着掖着吧。”
余之野皱眉,他向来最自信嗅觉和听力,可此时此刻竟听不出庞蔓字里行间的情绪。他有点想安慰,可这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都传庞蔓是白东风的情人,可本身庞蔓是已婚的,这层关系上不得台面。
倒是庞蔓先开口了,“白东风这人就这样,其实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呢。”
后面这句话似感慨,余之野抓到了点她情绪不对的证据,“庞小姐还是看开一些,毕竟你们确实没有法律上的关系。”
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对,庞蔓却破天荒的没反驳,“说什么呢,我和白东风就是自幼的朋友而已。林季一会该醒了吧,我去看看食堂晚上吃什么,余先生也累了,进去休息一下吧。”
说着,就匆匆的离开了。
余之野在后面叫了她两声,可庞蔓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余之野第一次心里懊恼。此时白东风微信还在接二连三的进来,还是磨磨唧唧的求他别把那个陪酒姑娘的事和庞蔓说,还在电话里说最迟明早就能找到那个女孩了。
余之野此时竟有一股莫名的烦躁,索性发了段语音过去,“不好意思啊,白先生。你这话说晚了,刚才我手机漏音,庞小姐就在我旁边,她恐怕都听到了。”
电话那头再没来任何语音信息。
余之野又不自觉回忆刚才庞蔓的语气,皱眉思考她和白东风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其实来安城之前打听白东风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他和庞蔓那种道不清的暧昧关系。这两人从未对外官宣,可白东风行为举止又似乎说明一切。
不然,庞蔓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上班,她那植物人老公谢晨鸣每个月又要极多的住院费,不是白东风又是谁给的?
而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肯定不止于朋友关系。白东风和庞蔓八卦很多。庞蔓没澄清过也没正面回答过,不算一种默认吗?
可她日日夜夜伺候自己的植物人老公,又不像深陷白东风的感情里。
而白东风,没有对外公开的女人。这种长得好又有钱的男人,还是开酒吧的,自然不少女人往他身上扑,他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主,但这么多年走走停停玩玩乐乐,身边却一直没有正牌女友。
所以,庞蔓和白东风到底什么关系?
是啊,庞蔓自己很多时候也在想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她和白东风这么多年有任何事都和对方商量,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可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过去也有不少人问,包括他们都问过彼此,但无解。大家都装糊涂反而好,因为一旦挑明,可能就无法维系了。
庞蔓没有去食堂,她回医院促醒中心的病房了。
这几天她请了个护工代为照顾谢晨鸣,今天过来的早,护工看到她还挺惊讶。她让护工提前下班了,自己打了一盆水,熟练地给谢晨鸣擦身。
半晌叹了口气,坐在丈夫身边。
这么多年白东风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很好,她也自知当年白东风算因为她进去的,她欠他的。可正是因为把他当做亲人般的存在,在这世上刁然一身除了躺着的谢晨鸣,白东风是她最亲密的人,她才没法回应他,因为不忍心骗他,也骗不了自己。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别人误会的时候不去反驳,给白东风留下面子。
自小在福利院和白东风就一块,倒不是说他俩性格多合适,只是没的选,最起码对白东风来说没得选。
福利院里大多数是有残疾的,像他们这种四肢健全的正常孩子,其实很少。因为就算有,很快也会被人领养。庞蔓对亲生父母执念太深,不肯被领养。
而白东风,则是因为行为乖张脾气暴躁,被人家退回来三次,他没得选,只能和庞蔓做朋友。
庞蔓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因为有一次白东风生气大喊着,“你以为我乐意和你在一块啊,要是有得选,我才不会选你。”
即便事后白东风和她道歉,说不是那个意思,可这句话庞蔓一直记得。她一直都是那个没得选的选项,她的人生就是这样。
而白东风是心存愧疚也好什么也好,之后那些年,对庞蔓无微不至的照顾,庞蔓也不是没动摇过。
白东风比她大两三岁,先一步离开福利院,和一帮社会人混在一起,不学好,看了太多古惑仔电影叫人大哥,给人家看台球厅网吧,每天都出去打架。
可那时候白东风也好,庞蔓也好,都对未来还有种初出茅庐般的愚蠢和希望。白东风和庞蔓夸下海口,说等庞蔓成年走出福利院,他那时一定成为一个大哥了,有自己的场子挣钱,有了钱他就带庞蔓去找亲人,描绘了太多美好的未来,他的人生规划里每一步都有庞蔓,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那天,庞蔓放了学,书包里藏了个巧克力,班里的女生说情人节送喜欢的男生巧克力是含蓄的告白,或者答应告白。做了无数心理建设,想回应他一直以来的弥补和爱意。
可就是那天,庞蔓再次在白东风身上感受到了“被抛弃”,而被抛弃,是庞蔓心里最大的雷点。
前一天,白东风还打电话让她情人节出来玩,庞蔓说要帮福利院的孩子洗澡没答应,其实她想偷偷带巧克力去台球厅给他惊喜,可当她跑到台球厅外的窗户打算叫他的时候,却看到白东风怀里搂着别的女孩子。
就像搂着她,在他兄弟面前一样,搂着那个很会化妆很漂亮的女孩,在起哄中大笑。
庞蔓站在窗外,那一刻,她惊讶的发现她没有伤心,反而有种解脱感。
看吧,我就说我在他那不是唯一,是没得选的时候的选项而已,如果有别的选择,根本不会选她。
庞蔓如释重负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脸上一片冰凉。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又一次被抛弃了。
她本想那天默默走开,可却被人看见了,她仓皇的逃跑,她只是觉得无地自容,害怕被白东风看到怀里的巧克力,因为有些关系不戳破,便能一直彼此相伴。
挑明了,就真的成陌路人了,而白东风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亲人,即便放弃她一百次,她也不能放弃他。
可之后发生的事,比狗血电影里还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