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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野声音拔高,场面一下又静了。
井封掌门死死盯着余之野。
气氛吧拔剑弩张,闵长河赶紧出来打圆场,“大家话赶话而已,井封掌门不是那个意思,阿野怎么可能是逆族的呢。他之前在心理系,和刑警队合作,破获了多起大案。
他师父还在时,更是带着他走南闯北也破了不少案子。说他是奸细这帽子太大了,阿野帮助过很多曾被妖邪困扰之人。再有,李凤英这案子,当年他母亲之死,以及他这些年没放弃追踪的坚持,才翻出来逆族的阴谋,不然无论官方还是咱们玄门,都会被李凤英所蒙蔽。
他也不知他母亲的事,当初只以为母亲是受害者,不然这么多年不可能揪着这案子不放。这一点足以证明阿野是无辜的。
还有避不避嫌的,我之前说了,不是让阿野一个人去调查。同意玄门联合,成立调查联合小组,他作为一个组员能发挥他的作用,组里那么多人盯着他呢。”
闵长河的话很有力度,但大家看得清楚,茅山不想把这个一旦破案就能名留青史的功劳让出去。其实这案子最难的部分,余之野已经查完了,现在只要追捕李凤英便可。
茅山刚才把全真数落的一文不值,就是想降低全真在这个案子上的功劳,将来独占功劳名誉。
谁都明白,却又谁都不能戳破。在强权之下,不得不低头。
而昆仑这次站全真,也完全是之前,全真在连环老鬼案子上把功劳全让给昆仑,这次是投桃报李。
在场的人都明白,却要全都装糊涂。
僵持不下,会场一片安静。
余之野冷笑着,打破这种沉静,“是把我全真驱逐出玄门大会,还是把我赶出这案子,都是你们上位者一句话的事,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余之野,你说话注意一些。”一边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害怕余之野冲动,真的让全真遭殃,好意的提醒着。
余之野点着头,“衡震掌门,你的好意我知道,可现在全真已成众矢之众,无论门下如何赎罪,似乎都无法平息井封掌门心中对妖邪的愤愤不平,对苍生的无尽怜悯。
我不是意气用事,我门中犯错,死的死判的判,剩下的明方师叔淡泊名利,根本不在乎,若不是江湖上有事,他怕是以后都不出山了。我小师叔沉迷奇门遁甲,躲到国外去,多少年也不回来。
剩下师兄师弟平时作着普通人的工作,有念书的也有当老师的。就算不在当玄门子弟也能过好一生。
这些年,从事玄门工作最多的,就属我和何常在。
不瞒大家,何常在为了参加玄门大会,推了发财的项目。
我呢,一个瞎子,以前心理学院的人对我误会,但大家也知最近心理学院有意向让我回去。
人散了就散了,没什么在乎的。至于全真派,就算没人了,全真也一直在,法器秘宝就永远放在结界中,谁也拿不走。”
“反了反了。”
井封被他的话气的颤抖,“看看,这全真是好样的,犯了错,不知悔改。好好,真是好,你全真不怕被玄门大会除名。就因为这样不管不顾才会被逆族所迷惑。”
“井封掌门说我不计后果,是井封掌门说要把我除名。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也不行?”
“余之野,你现在这么强硬凭什么,你觉得你凭什么。”
“凭我是全真的掌门,全真就是有一天废了,也是道家分支最重要的一个,茅山只能排第二。”余之野冷笑,“当然,如果井封掌门不怕将来在道家大会上要解释为什么我全真消亡的过程,是你如何一句话让全真彻底消失的,不怕当这个历史的罪人,我可以自愿退出玄门大会。”
“你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门中犯错,我们认,受罚还是如何,就算扒我一层皮,我都不会吭声。
该死的死该罚的罚,是门下管教不严,可全真派无罪,无辜的弟子没有必要低人一头。”
井封没想到余之野姿态这么强硬,下面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余之野没给井封任何面子,甚至有些初出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庞蔓心中明了,他是故意激怒,扯下茅山遮羞布。
她抓紧看这些人的表情,听着各种说法,重点看五个茅山大师的脸色变化。井封自不必说,其他四个,有两个坐在井封附近,井宏和井研,何常在偷偷指出来,都是井封那一伙的。
剩下井云是不受井封掌门待见的,坐的远了些。
还有个中立的万事不管的茅山大法师,是井封的小师弟井宇,现场他看起来最事不关己,喝着茶水,还玩着手机。
庞蔓探身看到他在刷抖音,看美女姐姐跳舞呢。
井云真人也很淡定,好像在发微信,微信的备注是,“亲爱的老婆。”
庞蔓鸡皮疙瘩起一身,这茅山的法师们还真是两极分化。
“这事由不得你做主。谁说什么也没用,我已经代表玄门大会做了决定。”
井封掌门没想到余之野能这么不给面子,索性也顾不上说官话了,直接宣布。起身要走,可余之野却拍着桌子大声拦住,“井封掌门,这不好吧,这桌上三十多号人呢,凭什么你决定了?玄门联合大会,不是一个人做主的。”
这句话让众人皆惊,所有人都知道玄门大会一直是茅山主导,下面人敢怒不敢言。余之野自然也知道,但他说到台面上,就很难看了,这是给井封找难堪。
果然井封脸色不好,“罪徒,竟敢如此放肆。”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这案子要和官方联合。凭您一句话决定我的去留?我之后要去找安城刑警队大队长陈立问个清楚,这算不算违规。玄门大会虽是民间组织,可背靠官方,总不至于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茅山不是最讲规矩。”
何常在一句话不敢说,他也觉得余之野疯魔了,今天说的话,可是把茅山彻底得罪了。其他人更是被他震惊了,从古至今,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在玄门大会上,如此和副会长说话。”
“好好好。”
井封掌门脸色发红显然是被架在这了。
看着所有人,眼神极厉,几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那就投票,谁同意余之野进玄门联合调查小组,就举手。”
这么问自然没人举手。只有昆仑的闵长河慢慢举起来了,也很心虚。
压迫感极大,井封的眼神看着每一个在场的人,谁敢当他的面抬起手来。
“看到了吗,就昆仑一个,三十二比一,你进不了调查组。”
余之野低头笑了,不慌不忙,“我可没看到,我眼睛看不见,您也知道,所以你说现在是三十二比一,我不信。”
这个回答,有些耍无赖的意思,井封被气笑了,“这么多人会骗你个瞎子,何常在你告诉他,是不是三十二比一。”
何常在瞪着眼睛看看余之野,最后也没说话。
井封掌门冷哼着,“好,我告诉你,大会这投票了,就算到官方那也是这样,你就算胡搅蛮缠也没用,你们全真从老到小没一个懂规矩的。”
余之野听到这句脸色拉下来,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绕着会议圆桌,先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闵长河身边,拍在他肩上,摸到他手臂举起来,然后走到下一个小掌门身边,显然有一个一个确认的意思。
“你要自己确认就去认,让你心死透了。”
余之野走的很慢,众人没说话秉着呼吸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脸色煞白,手上缠着纱布已经渗血,踉跄的拍着那个小掌门的肩。那也是个年轻掌门,一直在大会上说不上,都是从众的,可此时余之野的样子让他很愧疚,这种情况下任谁都有压迫感。
余之野却笑着,声音很淡,没有丝毫刚才强硬的样子,而是很淡定温和的,“我余之野很久没拜见过各位掌门了,听说有的门派换了新掌门,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以前都是江湖师兄弟,即便不总相聚,偶然遇到,也都是同道中人,不分你我。
今我全真犯错,余之野作为新任掌门,肩负不了师门荣辱,深感惭愧。
不管最后去留如何,大家认识一场,我也要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才是。我今天其实也给众位掌门带了礼物。当然,比不上昆仑闵掌门心细,我门下现在凋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说着朝身后伸出手,庞蔓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