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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床前站着个人,正是张遥。屋里其他人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俩,我忙坐了起来。张遥低头看着我道:“躺在我面前自己能坐起来的,你是第一个。”
这家伙把我当成死尸了,又想起即将被她莫名其妙的拉下水,不由得恼火,当下恶毒的回道:“说不定以后还会有。”
张遥似笑非笑的道:“也说不定还是你。”
屋里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由头疼,这小妞不但冷冰冰的,嘴巴也厉害,真是难缠。
邓哥问张遥:“这就去么?”
张遥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穿好鞋跟着出了值班室,走过老刘身边,老刘偷偷对我道:“快点结束战斗,等你喝酒。”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想:他娘的什么时候能结束鬼才知道,老子要说了算还好了呢,现在就拍板不去了。
出了值班室,眼望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心想我睡了多久了?怎么这家伙现在才来叫我。
张遥进了化妆师办公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化妆盒递给我道:“拿着这个。”
我接过来提在手里,张遥转身又走了进去,出来时左手端着一个医用托盘,里面放着剪刀、细钎、小刀、针线等等全套不锈钢家伙,右手提着两件白大褂,对我道:“走吧。”
俩人往安息厅大门走去,我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来叫我,非等外面天都黑了。”
张遥淡淡的道:“安息厅里密不透光,白天晚上都是一样。”
进了安息厅,温度似乎比白天低了许多,想是为了省电,中央空调已经关闭,只留下办公区域昼夜开放。
走廊里的光线昏暗,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我觉得压抑无比,就开口问道:“311在哪?”
张遥在前头也不回的道:“先去仓库拿寿衣。”
走到第二个十字通道,两人向左转弯,这边是编号200左右的单间区,在这就能微微听到配电室里各种机器的轰鸣声。
又走过二十几个单间,右面出现三个功能房间,机器的轰鸣声从最左面的房间里传出,不用问,这就是配电室了,陈姐告诉我挨着配电室那间就是仓库,那应该就是中间这间。
最右边那间的门却开着,里面传出‘嗒嗒’的滴水声,我奇道:“这是洗手间?”
张遥“嗯”了一声。
我嘀咕:“这他娘的洗手间是给活人用的还是给死人用的?居然在这。”
张遥似乎懒得多说,不过可能因为我是新来的,她还是答道:“殡仪馆是后扩建的,以前这里是办公区,现在的办公区是以前的公共休息大厅。”
我套近乎的没话找话:“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张遥皱眉道:“快点开门,真是罗嗦。”
我暗骂一声,掏出白天陈姐给我的钥匙,开了库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在门边墙上摸索照明开关,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就问道:“开关在哪?”
张遥也不回答,直接走进去,不一会儿“啪”的一声,灯亮了。
我埋怨道:“你早知道还不快点进来,害我好找了半天。”
张遥无奈道:“谁知道你这后勤进了仓库连灯都找不到。”
我瞧了瞧四周,只见这仓库大小约有百来平方,沿着墙壁两侧排满了铁架,上面堆满了东西,大多是各种机械的零部件。
我往里找了过去,直走到最里面,发现堆积有大量的被服,我道:“应该在这了,你过来看看。”
张遥凑了过来翻了翻,指着一叠捆在一起的黑白色套装对我道:“就是这个,拿出一套来。”
我抽出一套打开来抖了抖灰尘,发现这衣服样式有点土气,白衬衫黑裤子,就说道:“这衣服一点都不性感,跟咱们要穿的那位身份不配啊。”
张遥瞪我一眼道:“别胡说。”递过手上一件白大褂道:“穿上,口罩手套都在口袋里。”
我放下手里的化妆盒,穿上白大褂,得意洋洋的转了转身,对张遥道:“岳医生的风采,就你一个人有幸瞻仰。”
张遥忍不住失笑:“穿个白大褂有什么可臭美的?”这一笑极是动人,似乎整个仓库里的光线都变亮了几分,看得我有点心猿意马。
两人换上了白大褂,拿了那套寿衣,出来锁了库门,往311单间走去。
辗转来到311门口,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单间门槛是用水泥浇铸的,高度足有二十几厘米,你不弯膝盖,绝对跳不过这么高的门槛,这东西有个名目,叫做‘绊尸槛’。
门顶有一个向里突出的木楔子,这东西叫做‘碰头钉’。你不弯身子想跳过‘绊尸槛’,头就会撞到‘碰头钉’。整个安息厅所有的单间都是这样设计的,什么意思,什么作用,不用我多说。
张遥站在门口,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条极细的白金项链从头上摘了下来,项链下面挂着一个玉观音吊缀,伸手递给我道:“戴上,开过光的。”
我心下暗骂:“他妈的,不是这么邪吧?” 赶忙接过,学着张遥的样子贴身戴上,玉缀微暖,还带着她的体温。
我低声道:“还有什么法宝?快都拿出来,免得一会儿手忙脚乱。”
张遥瞪了我一眼道:“你以为捉鬼么?还法宝?玉观音是给你挡晦气的。还有,进了门不许说话,我说好了才可以。”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我现在开始就不说话了。
张遥定了定神,推开311的木门,跨过‘绊尸槛’,钻过‘碰头钉’,当先进了单间。
单间里颇为寒冷,点亮了灯,昏黄的光线下,屋子里两口棺材显了出来。一口是屋子正中的制冷棺,这个是空的。另一个则是左边靠墙停放着的铁架推车上的薄木棺材,这里面躺着正主。
张遥转头对我打了个手势:关门。
我一声不吭的回身把门关上,整个安息厅一片死寂,静的可怕。
张遥放下东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放在棺材上折了起来。
我心下奇怪,难不成先教美工?想问又不能说话,只能傻子一样站在角落里看着。
只见白纸被她三折两卷,变成了一个上尖下圆的锥筒,接着拿出一支笔,在那纸筒上写下了“一见生财”四个字。张遥转身把这东西放在了地上,回到棺材前,右手放在棺盖上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
我心道:化妆师说道果然不少,还这么诡异,难不成这是敲门?喊出来沟通沟通?想到这不由哆嗦了一下,瞄了瞄那口棺材,好在没什么动静。这要真跳出来了,可怎么个沟通法?想来想去,打是打不过的,逃也未必逃得了,只能用党的办法:说服教育。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你要上路啦,我来帮你画漂亮一点,免得吓到阴间的小朋友就不好了。
正琢磨着万一有事怎么措词,张遥转身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开棺。
我哆嗦着一步三回首的慢慢上前抓住了棺盖,回头看看她,她点了点头,我硬着头皮慢慢将棺盖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