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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一脸厌恶的表情道:“没那么严重?我这都算说的客气了,这帮家伙为了钱,啥不要脸的事都干。上下走人情的,往局里写匿名信的,偷着在外面找合伙人搞集资的,自己没希望眼红搞破坏的,啥样的都有,别看一个个都跟好人似的,什么屎都拉。”
我忍不住笑道:“你是不就属于眼红搞破坏的?”
杨超笑道:“我这不算,比起写匿名信的可差远了。”
两人走到洗手间门口,我忽然想起了张遥,就问道:“那张遥呢?她什么态度?”
杨超道:“张遥从来不掺和这事,人家比咱哥们有前途,谁承包了火葬场也不敢得罪这唯一的化妆师啊,现在想找个好化妆师可难喽。”
我点了点头,心想张遥的业务水平是我亲眼所见,的确不一般。
两人回到值班室,邓哥和老刘都找地儿睡觉去了,陈姐和田姐还在唠家常。我坐在一边看起了石头和王喜下棋,这个石头沉默寡言,棋艺颇高,王喜每局都输的很惨,两人是一个教,一个学。
我看了看表,后半夜两点多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三小时。田姐对陈姐道 :“回我那屋吧,让他们歇着。”说着两人起身下地,陈姐拍了拍我肩膀道:“忙活一天了,躺着歇会儿吧。”说完两人开门出去,高跟鞋‘咯噔咯噔’乱响,进了财务科。
这上班第一天,提心吊胆的确够累的。我在床上躺下,身子一侧,感觉胸口有东西滑了一下。突然想起张遥那条挂着玉缀的白金项链还戴在我身上,从311回来就惦记着喝酒,把这事都给忘了。这东西她整天贴身戴着,显然非同寻常,得赶快还给人家,想着起身往张遥办公室走来。
敲了敲门,里面张遥的声音道:“进来。”
我推门进去,只见桌上的电脑正在播放动画片,张遥戴着耳麦坐在电脑前,正在侧头看着我。
我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张遥皱眉道:“一身酒味儿,什么事?”
我一副臭流氓的嘴脸:“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眼见她眉头渐渐竖起,我赶忙从头上摘下项链递给她道:“这个忘还给你了。”
张遥白了我一眼,接过去却没直接戴上,随手放在一旁,继续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电脑。
我在旁瞧着她,忍不住道:“你要么就笑,要么就干脆不笑,怎么总这么半笑不笑,皮笑肉不笑?”
张遥没理我,仍然专注着欣赏动画片。
我见没趣,只好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张遥在身后道:“下次敲门不用那么大声,吓我一跳。”
我转身笑道:“小声怕你听不到,你不怕进来色狼?”
张遥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道:“目前就一只,已经进来了。”
我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回了值班室。这一晚上连累带吓,再加上酒精刺激,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早晨5点来钟,我被屋里的喧闹声吵醒。另一个班组已经来上班了,各个科室都在进行工作交接。我伸了个懒腰,马上要下班了,今天休息,感觉太好了。站在办公楼门前抽了根烟,四周群山环抱,神清气爽的,心下暗想:原来殡仪馆的清晨,也他娘的很美好!
同事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聚在门前聊天等通勤车。这通勤车其实很不方便,只有一辆,进了市区的路线也只有一条,离我家非常远,还要换乘公交车。
老刘发动了一辆停在门前的捷达车,田姐和马绢也坐了上去。这是老刘和陈姐的私家车,田姐和马绢是女士优先的蹭车先走一步了。陈姐拍了拍我肩膀,对我笑道:“小岳,这几天得辛苦你了。”
我笑道:“放心吧陈姐,去海南玩的开心点,一路顺风。”陈姐答应着上了车,老刘鸣笛招呼一声,开车走了。
一根烟没抽完,一辆半新不破的宇通客车开了上来,停在了楼前。众人都上了车,我挨着杨超坐下,等了大约十分钟,开车了。
快开到那条下山的水泥小路的时候,一辆银色马自达从旁边超了过去。杨超看着车尾道:“张遥。”
我惊讶道:“这妞混的不错啊,早知道我蹭她的车回市区了。”
杨超笑道:“人家赚的多你一倍,马自达算啥。不过小心把你扔半路上,这家伙干的出来。”
沿途下山的小路上,不时能看到骑着自行车往殡仪馆方向上去的火化工,这些火化工大多住在山下附近的村子。等到通勤车下了山,转上了202国道,迎面开始隔三差五的出现送葬出殡的车队,估计上面要忙起来了。 殡仪馆就是这样,开了门就忙活,到了下午就清闲。
我在通勤线上距离我家最近的一条路边下了车,即便如此,还是需要换乘公交。我可不耐烦多等,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家倒头大睡。老爹老妈居然没出去打牌,在家等着我做第一天的工作报告呢。
下午4点多,起床吃过晚饭,开始向老爹汇报工作。报告做完,我得到两个好处。
第一,拿到了老爹的座驾钥匙。因为通勤车实在太不方便,下班还好,早晨上班可就要命了,通勤车早晨4点在市区发车,我3点就得起床洗漱,3点半出门,还必须坐出租车赶去通勤站点,因为这么早,连公交车都没有。
第二,老妈拿出了她的传家宝:一个比啤酒瓶盖大点的八仙玉佩。据老妈说,这是开过光的,上面有四位峨眉金顶佛门大师的法力加持。
我心下大定,张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还佩带辟邪的观音玉缀呢。老子这种无神论立场不是很坚定的俗人,那自然得好好武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