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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公子,你看那人别是个呆子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仆从,真是太好笑了!”清砚看王青一个壮汉站在一群身材瘦小的书生中间,偏还没人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而且他明明长得武大三粗的,却又总是轻易被人三言两语惊到愣住,那样子可不跟只呆头鹅差不多!
宋易顺着清砚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青年,想应是谁家的粗使,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对书童道:“别看了,走吧,不过是个憨傻的老实人,也值得你看这场稀奇。”言毕便转身上了楼。
宋易因家中琐事耽搁了些时间,此次来省城便稍微晚了点,离贡院最近的客栈已经客满,他便只好来这投宿,索性这里仍还有几间上房空置,他就带了书童清砚在此住下。
清砚见自家公子已经转身上楼,也不再瞧稀奇,快走几步跟在宋易身后,然后进房间替他收拾行装。等忙完后又叫小二备上酒菜,打来热水,一干活计做得熟练又细致。
何文静正在屋中练字,王青手上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是两人的晚饭,一碗白米饭,两个小菜。等饭菜摆好,何文静也放下笔,净手之后来到桌边坐下,顺便让王青也一同坐下吃饭。
然后王青就开始了他现在每日晚饭时必要进行的曲目,给何文静说他每日听到的八卦。
“少爷,今天我听人说在客栈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院案首了呢,叫宋宋什么来着?好像就是上次你没考过的那个!”
“咳咳!”何文静差点呛到,抬头幽幽的看了王青一眼,见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一副正在等他下文的模样,只好无奈道:“是叫宋易,上次院试的院案首。”
“对对对!叫宋易!听说他当时和一个叫秦什么的书生争院案首来着,这次他们都在讨论,乡试时两人谁能中解元呢!”说到这,王青又凑过去冲何文静小声道:“听说还有人开盘口呢,赌他们谁能中,我觉得这个叫宋易的公子既然上次行,那么说不定这次也能行,少爷你觉得呢?”
何文静将伸出去的筷子暂且收回,咽下口中的饭菜,看着王青语气平静问道:“那你觉得我能中吗?”
王青迟疑的看着他:“可是我听他们说,好像这两人比较厉害诶,这几天他们讨论的都是他们两个,好像没人说起少爷你”
何文静:“”
“算了,你也不必回答了,只是千万不可去赌博,若是被我发现了,那以后你便没饭吃了。”
王青大惊,忙道:“少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去的,再说我那钱还是我自己的卖身银子,我可舍不得花呢。”
何文静叮嘱完他后,也不再纠结此事。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院试过后,他从谭之问那里拿到两人的答卷,一时有些被打击到了,然后还是从庞明德那里听到一句“不过如此”,这才让他重新建立起了信心。
如今三年过去了,他再来看两人的答卷,当初那种惊艳感倒是退去了不少,反而能清晰的看出他们行文的脉络来,因此也就能发现他们不那么完美的地方。
不过三年前到底与三年后不一样,何文静并不敢轻视他们,只是当初那种天才是无法战胜的颓然是彻底消散了。
等王青重新把桌子收拾干净,何文静继续挑灯夜读,只是中间他实在坐得有些脖子发僵,便起身去屋外活动了下筋骨,准备休息片刻再回来继续。
此时已是亥时,也就是差不多晚上9点左右,客栈的大堂中已没有人,何文静便独自在堂中转起圈来,不妨刚转过拐角,就见楼上走下来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少年。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何文静是觉得这少年生得俊俏,算是他这些年少见生得好的,因此便多看了他几眼。等反应过来,见他也盯着自己,便冲他淡淡一笑,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易则挑起一边眉头,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半天,然后在何文静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叫住了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说完便快走几步下到堂中来。
何文静转身,疑惑道:“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宋易听他出声,这才确定了何文静是那日唯一一个替他说话的人,之前他只见到那房中几人的模样,可说话之人分别长什么样他却不能对上号,如今才算是分清楚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提起那件事,因此便只抬手抱了抱拳,歉意道:“哦,无事,是我将兄台错认为我一个故交好友了,因此出声挽留,细看之下才发现认错了人,还望兄台不要见怪。”
说完便先拱手揖了一礼,然后又接着道:“不过相见即是有缘,在下乃原州宋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何文静一开始听他说自己跟他一个故人长得像,本来还不太相信他的话,毕竟两人一看穿着就不是一个圈子混的,他的朋友该也是富家公子吧。
不过等听他报出名姓后,他就只剩惊讶了,因此也照着他的样子冲他拱拱手:“在下临安府何文静,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