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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恢复记忆和拴住死后,村里总有光棍时不时来搭讪,看着我恐惧地绕道走,就有人挑衅说: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摸了的,还装害羞。
我只装作听不见,时间长了,我靠着躲闪和卖力干活给自己和儿子争取到一个安静生活的环境,当然,这样安宁的环境可能多多少少也和林富贵有关。
看着林富贵靠近,我本能地想躲,但他一直照顾着我们娘俩,不打招呼说不过去。
“这老天爷不长眼,一场蛋子把今年收成打没了!”林富贵边走边说。
下午正是劳作的时候,可是地里水还未干,踩上去两脚泥,大多数人选择了在家躺着,或者去小卖店打扑克。
林富贵走到我跟前,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说:“小凌这娃娃厉害,考得那么好,学费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跑出来。林富贵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正要挣脱时他放在我手上一沓子钱。
“你收着,先让孩子上学。不要让别人知道,要不闲言碎语到处传。”他说。
“你家二平也要上学的,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挣了一下,想把钱退给他。
他一只大手把我的两只手攥住,另一只手把钱塞到了我的裤兜里。
“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哪儿想办法,这钱让小凌以后还我就行,感谢你为林家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别推来推去的了,别人看见不好。”他的两只大手钳子一样握着我的手。
我哭出了声,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哭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倒在林富贵的怀里。
地头闪过一个人影,像二平。
1998年7月15日
昨天晚上,林富贵来了,昏暗的电灯下他突然向我靠近。我本能地躲闪,并一脚踢出去。他从炕沿边噔噔噔退到了红色的板柜边,腰可能被柜子沿硌了,他轻呼了一声,皱起了眉。
这时候外面传来“砰”的声音,好像是外面窗台上晒豆角的小筛子掉到地上了。
我想掀开窗帘看一下,但又怕外面人看见里面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我迅速躲在炕的一角,瑟瑟发抖。
1998年7月20日
林富贵连着来了三个晚上,看我的眼神更加异乎寻常,他想和我说什么,但我每次都堵住了他的话头。我不能给他机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村里人的唾沫能淹死人,他有老婆,还有两个儿子,我也要为小凌考虑。
我求他不要再来了!
1998年7月24日
今天高考出成绩,小凌和工地请了假,看完分数就跑回来告诉我。
“妈,我考了561!”他眼里闪着光。
“老师说上北京的那所大学没问题了,我们几个同学明天约好一起来咱们家庆祝……”小凌一直兴奋地说,我完全插不上话,只是笑着。
这一刻等了太久了,明天不去地里了,给孩子们包饺子。
……
“徐春花家属,该给病人量体温了,一会还有几个检查”,护士的推门声和说话声同时传入我耳朵里。
“哎呀,你这家属,病人的液体马上输完了,怎么不按铃?再晚一会会输入空气!”
在护士的埋怨声中我匆忙合上日记本,从病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
护士已经关紧了输液器,一阵风一样出去,又刮回来,换了一瓶新液体,并娴熟地把一支体温计放到母亲腋下。
“你看好液体了,一会把体温计送到护士办,记得出入戴口罩,近几天我们正严查。”
我攥紧输液管的一节,用手指弹了弹,把其中一个气泡消掉了。
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痛苦。我终于没有忍住,开始读母亲的日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