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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母亲变“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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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好几天,只能把你认作是我的外甥。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的公公婆婆不知道,我的丈夫不知道,我的女儿更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可能我这些年经营的家庭,包括我的名誉和我的事业就都完了。”我听她声音有点颤抖,估计是被自己感动了。

“然后呢?是我处心积虑要和你相认吗?我是一个小婴儿时被人遗弃,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我会求着一个曾经把我扔在垃圾堆里的人叫‘妈’到底是谁在四处找我是谁把我的母亲约出来,让她遭遇了车祸是谁在想方设法要接近我”我越说声音越高。

“徐春花……哦,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当时我们谈完话,我开车离开,她也从广场往出走,在要拐弯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灰色马自达不知道从哪儿出来,没有挂牌照,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离开了。后来才知道她出了车祸,我想可能是那辆车。”

沈碧云说的话让我很震惊,原本我只是揣测,母亲是和她见面后出的车祸,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没有拍下来那辆灰色马自达吗?”我看着她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心里升起无穷的希望。

沈碧云停顿了一下,我看不见表情,听语气她像是犹豫着说:“那天行车记录仪……正好没电了。”

“哦!”希望升起得快破灭得更快,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那你能不能想起那天更多的细节包括你和我母亲谈话内容。”

“我真的开车离开了,关于你母亲的车祸可能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我俩谈话也是和你有关,我希望她说服你去医院和我的女儿做一个骨髓配型……”沈碧云说。

虽然我不打算认她,但是她口里的“我的女儿”还是让我嫉妒。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你是觉得一个老年人更好欺骗吗?”我愤怒地说。

我想象着母亲那样一个善良的人被沈碧云堵在广场,要她从小带大的宝贝女儿的骨髓做配型,她该多么震惊。况且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人是身份特殊的沈碧云。

“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你,我欠你的太多,包括现在依然不能认你,还要进一步对你提出这种要求。”沈碧云说。

“你这不挺有自知之明的吗那你就可以面对我的母亲吗?她可是把你扔进垃圾堆里的孩子带大的人,你就那样肆意伤害她。”我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可是我受的教育限制了我的词汇。

我望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是一个很平和的人,很少出现情绪波动,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碧云我做不到心平气和。

“我并没有伤害她,真的没有。我只是希望认她做姐姐,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来往。”沈碧云说,对面的车灯打过来,她的侧脸看起来有点忧伤。

“我想和你来往,不仅是因为高伊人骨髓移植需要找兄弟姐妹中相合的配型,也因为你。你是多么可怜,被一个最底层的人抚养长大,走了我当年的老路——考了免费师范生,和我当年的定向师范有什么不同!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你有多么优秀,最后只能回到这个地方。”她指了指外面,接着说:

“曾经我以为h市,b市就是大城市,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三四线城市,我一直鼓励高伊人走出去,去一线城市,甚至去发达国家。而你,我打听过,也曾经那么优秀,最后只能在b市一中做个小老师,很多年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会被其他同学落得越来越远。其实现在你也看出来了,当初成绩远不如你的惠迎春就已经考了研究生,她的未来就会比你好很多。”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不要把自己扭曲的价值观加在我身上,在你出现之前,我和母亲生活得很平静,很幸福,我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可怜过。”我说着打开了车门,离开前回头对她说:“还有,我的母亲虽然生活在城市的底层,但她的灵魂特别高贵,你的境界根本理解不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可能就是说我和沈碧云吧。我不打算给什么人做骨髓配型,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这二十多年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活得坦坦荡荡,不需要找个事妈来怜悯我,

我觉得人幸福与否外在的环境固然重要,但内心的感受更重要,很难说锦衣玉食的贾母就比乡野村妇刘姥姥对幸福的感知能力更强。沈碧云可能觉得如果环境不好,人就会变得不幸;可我觉得如果自己不够好,才是不幸的根源。

三观不同连朋友都没得做,何况母女。最好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生活永远不要有交叉。

我回到小区,气呼呼地往五楼爬,路过二楼,谢姨家的门开了,她正要出来倒垃圾。

“谢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我打着招呼,母亲去世后谢姨时不时关心我,有时休息天做了好吃的会给我送一些上去。

7月底发了工资,我留了1000多,给了谢姨3000元,感谢她对我母亲的照顾,并说以后再慢慢补偿她。

谢姨当时就拒绝了,她说:“我欠你和你母亲的太多了!”

“怎么会呢,谢姨,我母亲最后的日子多亏您照顾了,感谢您是应该的。”我当时说。

谢姨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当时什么都没说。母亲去世后,谢姨比我更伤心,一直走不出来。

她最后也没收我的钱,说:“你母亲后来在医院花了不少钱,你先把欠别人的慢慢还上,咱们以后常来常往,再说吧。”

谢姨的话让我想起欠秦朗的五万元钱,既然她不收,我先存起来准备还大头吧。

“嗯,眉黛,你这么晚回来女孩子晚上出去要注意安全。”谢姨提着垃圾袋和我说。

我进来时注意到小区楼下没有停冬生的车,就随口说:“没关系,谢姨,我今天同学聚会,她们开车送我回来。冬生哥开始跑网约车了吗?楼下没看见他的车。”

“跑啥网约车!自从买了车前半个月不知弄哪儿去了;后来开回来,开得七扭八歪的,不敢拉别人;最近熟练一些了,每天带着狐朋狗友在外面疯,现在还没回来。”谢姨抱怨说。

“谢姨不要担心,冬生哥也是成年人了,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我安慰她。

谢姨苦笑一下说:“他要能安排好我就省心了,快三十岁的人了,每天半夜从外面玩回来,接着在家里打游戏,中午吃饭能睡起来就不错了,找个工作干不了两天就干不下去了,哎,真是愁。”

“冬生哥什么时候结婚成了家可能就会担起责任吧。”我只能让谢姨把希望寄托在未来。

“嗯,但愿吧,交了个女朋友父母也是打工的,女孩子职高毕业,也没有正经工作,又要彩礼又要房子,好不容易在“碧水家苑”给他们买了个一百平的房子,又给了20万彩礼,这才订了婚,现在这疫情,也不敢定日子举办婚礼,再看看情况吧。”谢姨说着往楼下走。

我边往楼上爬,边想着谢姨最后几句话,谢姨和马叔都是打工的,他们的收入不是很高,却给儿子冬生买了碧水家苑的房子,那可是市中心。

b市房价便宜,但那里一百平米的楼房买下来装修好也得一百多万,他们都没有固定工作,估计正规途径贷款也贷不了多少,显然最低也得付七八十万,另外还给了女方二十万彩礼,这媳妇没娶呢,一百万花出去了。

以前没听母亲说起他们家底这么丰厚,莫非老家有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