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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林平在自首前给我打过的一通电话,他说自己不是辉志的亲生父亲,让我们如果相爱就在一起。
林平还说他和辉志母亲周丽丽结婚前,周丽丽订过婚,对方是铁路正式工,而且是个扳道工,好像就叫“刘吉”。
我现在明白母亲写日记的习惯是多么重要,很多事情你听得明白就以为记得清楚,实际上时过境迁,那些当初很明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就如同看着一滴水掉到土里,再也捡不起来。
“奶奶那时候在日报社社会新闻部工作时报道过刘团长女儿的事情,回来还和你爷爷念叨过,真是可怜的一家人。”尹红宇向高伊人说,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他女儿怎么了?为什么要报道她”高伊人问出了我的心声。
“说来话长,那个女孩应该叫刘招娣,在十多岁时给刘庆远贴大字报,导致父亲因为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被撤职,她的生活质量也逐年下降。
“后来郝护士离开刘庆远在外面逍遥快活,并不太管她;刘庆远一个人弄一个刘吉尚且顾不过来,哪里管得了这个女儿。
“在她十八九岁时正赶上改革开放初期,各种新事物涌来,各种新的生活风尚不断出现,人们的很多观念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
“刘招娣给自己改名刘曼丽,和一帮小青年烫着头发,穿着喇叭裤,出入于各种交际场所,俨然是一枝花。就在那时候她认识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八十年代末期,刘曼丽二十六七岁,她和当时一起玩的一个小伙子结了婚,结婚一两年,就过不下去了,两人离了婚,没有孩子。当时刘庆远刚刚去世,刘曼丽和郝护士以送葬的名义回到了刘庆远当年分的那套房子里,就长期住了下来。
“大概92年,刘曼丽马上快三十了,混社会也混不动了,经人介绍就找了第二个丈夫又结了婚。第二任丈夫叫解青,是氧气厂的正式工,人长得五大三粗,但是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伙子。
“刚刚结婚的几年,刘曼丽还收敛着自己,可是过了几年,她的心就又活泛了,觉得那种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太乏味了,开始出去寻找刺激。
“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一个儿子,刘曼丽多半把孩子扔在爷爷奶奶家,自己出去红火。偶尔她也把孩子领回娘家,让已经退休的郝护士看着。
“那时刘吉也已经到了婚娶的年龄,只是找人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女孩,人家初看大多还能相中,但对方一打听刘吉的家庭就都打了退堂鼓。
“后来没办法,刘吉找了个铁路大集体的姑娘,据说还很漂亮。可能对方看中的是刘吉正式工这个身份,反正最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刘吉意外身亡了。
“郝护士还带着刘曼丽和女方闹了一场,要回一些彩礼等费用。母女俩虽然也经常争吵,但有了外敌就结成了坚固的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之后,刘曼丽回自己家少,住母亲家多,解青知道刘曼丽在外面不规矩,但也没有真凭实据,感觉他的绿帽子把围观者的眼睛都照亮了,自己却还得忍辱戴着。
“悲剧发生在2004年夏天,当时社会新闻部要派出两位记者去现场采访,我本来很久没有出过外勤了,但当时领导说这件事情社会影响太恶劣,如果角度把握不好,容易写成八卦稿,给社会造成二次伤害,必须找一个资深记者把关,于是我被派了出去。
“案发现场在商业路那边的一个底店里。我们去的时候,受害人和凶手已经都离开了,警察也勘察完现场。
“底店是卖人体模特的,货架上,墙上,人体模特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很多裸体模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那情景诡异而恐怖,我至今难忘。
“通过走访得知,刘曼丽和这个底店的老板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丈夫解青得知消息后,本来先是提出离婚,但刘曼丽苦苦哀求,说她会回归家庭,好好做个妻子和母亲的。
“那时他们的孩子也就十岁左右,解青为了孩子选择忍气吞声和解,他满以为刘曼丽会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
“可是刘曼丽忏悔完没多长时间,又开始故伎重演,在自己家和娘家两头住,利用时间差出去胡混,那个老板可能给她不少钱,她每天不工作还有闲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刘曼丽看到解青轻易就原谅了她,胆子越来越大,对解青也越来越藐视,觉得他那个窝囊废就配戴绿帽子,两人吵起架刘曼丽言语间也全是伤害。
“解青不太会说话,但越是沉默的人爆发起来力量越惊人。
“一天晚上,刘曼丽刚刚离开家,解青就从厨房拿了一把尖刀藏在衣服里尾随其后。
“解青看见刘曼丽进了人体模特店,老板把那些模特摆放得非常诡异,不免让人想入非非,店铺里灯光也很魅惑,完全不像出售模特,像是要进行一场不正当的交易。
“解青看见刘曼丽一进模特店,老板就迎了上来,两人立即纠缠在一起,在众多模特的簇拥下在解青面前上演情色大片。
“虽然是晚上,但外面灯火辉煌,店铺还开门营业,这对狗男女竟然如此肆无忌惮,解青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拿着尖刀冲了进去,对着正在纠缠的男女就是一通乱砍。
“刘曼丽当时就倒在了血泊中,那个老板想跑,解青追上去也是一通刺,那时候解青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那条商业街很繁华,虽然是晚上也是人来人往,先开始行人看到店铺里的画面以为错觉,及至看清楚也不敢进去劝解,纷纷打110和120,警车先到,解青并没有逃跑,而是坐在一个倒下的模特身上,手里依然握着带血的刀,眼神呆滞。
“救护车赶来时,刘曼丽和那个老板已经都死了,店铺门外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我们到了还采访到几个目睹凶杀案发生的群众,听他们转述依然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