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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王妃寝殿内,摆在案几上的博山香炉里幽幽的飘出来一缕青烟,这里面焚的是主人最爱的檀香。旁边的晋王妃接过侍女奉上的茶,递给了坐在紫檀木椅上的晋王,王妃也在晋王对面的椅子上坐定。
晋王喝了茶幽幽开口道:“明月还没回来么?”
“母后身边的小黄门来说明月被母后留在宫里陪她了”。
晋王微微皱着眉,“听说她这两个月来日日进宫?”他说着放下手中的茶,低眼瞧着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说:“母后日日思念伤心,她若是替我们尽孝是好事,只是我听说并非如此。”他没有将话讲完,瞟了自己妻子一眼。一旁的王妃指甲已经紧紧的抠着掌心,脑海中、心中早已波涛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勉强陪笑着说:“明月虽小,却不会做什么逾矩的事,请王爷放心。”
“有你这句话就好”,说着站起来,拍了拍王妃的肩膀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待到不见晋王背影,她才松了紧握的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抠得渗了血。眼神异常的冷漠,又在思忖着别的事,一旁的侍女见状忙拿了药来敷上。
她记得她父亲也曾因为这样的事同她的母亲说过这样的话,可母亲异常软弱,第一时间就打死了她身边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侍女。就这样母亲以死相逼让她只好就范,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嫁给了晋王,绝了那个人的念头。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想起那个和她青梅竹马的儿郎。
第二天明月从宫里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给晋王妃请安。她蹦蹦跳跳的进了门,却看见王妃殿内还有来请安的孺人刘氏,还有几位襦子,忙收了笑容拘谨了起来。
刘孺人见了明月欢喜的朝王妃说:“县主定是得了什么高兴的事,不妨说给王妃听听,也叫王妃高兴高兴。”
明月望了望众人,并不理睬,在母亲身后站定,并不接刘孺人的话。
刘孺人用手帕轻轻按了按鼻子,清了清嗓音略略掩饰被人忽略的尴尬,脸上有因而留下羞愤的红潮。她下坐的宋姬瞧着气氛冷了下来,忙打圆场道:“奴听人说,昨日镇守边疆屡立战功的陆大将军回来,百姓们夹道欢迎……”
“对对对……奴也听说了……”林姬忙附和着,生怕房内的气氛冷下来。
王妃却不搭话,只想着自己的事。几人轻轻瞟了王妃一眼,见她似乎不想说话,便知趣的告了退。
王妃看见自己女儿高高兴兴回来,心里又想起昨晚晋王所提之事,只轻轻的叹气。
明月见自己母亲似有心事,便跪在母亲脚旁,头歪靠在王妃腿上。王妃轻抚着明月的背,温柔地说:“明月长大了,有心事了……”
明月十分心虚,一股热浪从脖颈冲向了脸,她听见她紧张得咽口水的声音,似乎旁边的人都能听见。
王妃见她耳朵通红,却不搭话,又说:“昨夜,你父王和我说……你知道你父王的为人……”
王妃很宠爱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说的话,伤害到了女儿,只提点了她。一句重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明月抬头看着母亲,眼泪模糊了眼,她眨巴着眼睛,挤掉了眼里的泪水。她并不想追究父王如何知道这些事的,毕竟她这位父王可谓是手眼通天的人。
她看着母亲高高的发髻上参杂着几丝遮也遮不住的白发。三十几岁的人,虽也注重保养,但也难以掩饰岁月和府内繁重内务的操持留下的痕迹。眼角是笑纹留下的褶子。
她看见母亲虽然笑着看她,眼里却都是愁。
王妃见女儿眼泪汪汪,心中难掩一阵刺痛。她明白这个女儿最怕她的父亲,就和她当年一样,她和母亲都那么怕那个被她叫做父亲的人。或许懦弱都是会遗传的吧!
“过几日是你堂妹的生辰,宴请众人到楚王府中做客”,王妃试图岔开这个令她们母女都难过的话题。
“真的?那是不是也宴请的其他官员了?”
王妃看穿她心思似的点点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明月始终是小孩子,没有什么烦恼,刚刚还为父亲似乎知道自己在宫中的事情烦恼。现在就又在为有可能见到那个一起看鸟的人而开心。
王妃看着眼前单纯快乐的女儿,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堂妹生辰这天,明月坐在镜子前,心里绷得紧紧的。满脑子想的都是遇到那人该怎么和他说话?第一句该说什么?对了,他会不会记不得自己的?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又不知道姓名。想到这些明月更加紧张得厉害,又有些气馁。
待明月梳洗好,来到王妃寝殿时,看见母亲才起床。王妃却不紧不慢,用了快一个时辰才梳洗完毕。明月走来走去,一会在王妃寝殿门外看花,一会又进屋看着母亲嘱咐仆人准备礼品。拿起书本又放下。食指绞着衣带,直到指头由红变成红紫才松开。
王妃虽和仆人说话,却时不时的瞟眼瞧明月。看着她从焦急、彷徨到紧张,兴奋,一切、一切她看在眼里。她似乎看见了以前的自己,那份纯真,那份情感,那种炙热的眼神,她都曾经拥有过。可她失败了,所以她的眼里再也没有炙热了。她看见女儿眼中的炙热时,随女儿心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晋王的出现打断了母女俩的思绪,他进门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明月,又对王妃说:“时候不早了,该打点的可曾打点了?”晋王妃起身,微微行了礼,道:“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即刻便可动身了。”
明月本来是歪在案几上想事情的,被父亲进来吓了一跳,忙规规矩矩的给父亲请了安,站在一旁听父母讲话。
晋王打量着女儿,已经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样的样貌,这样的气度,似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谁能比过。虽然因为对她母亲没有多少感情,所以也就没有多少情感倾注给她,但是她的美貌是无人能及的。又见她对自己拘谨,心中对她的那份怜悯也徒然升起,想着应该同她说什么呢。
“难得一家人出门,你……你不必拘谨,玩得尽兴才好。”口气冰冷,话语僵硬,关心的话说出口又变得生疏了。
明月看见父亲进来,听着说话的意思父亲也要跟去(平日晋王都是公务繁忙,不会陪妻女赴宴。)本来想着父亲一起去,肯定要受拘束,不可以随意走动了。不想却听见父亲这么一说,刚刚聚拢的愁云,一下子就这么消散露出了光亮来。忍住心中狂喜的和面上的笑容,乖乖的等母亲安排一应事务。
楚王府的宴席几乎宴请了全城的官员,有些虽没有请柬,但有礼品送到,都是为了拍楚王马屁的。
晋王为了彰显自己身份尊贵,特意的挑选了府中华丽的马车,领着妻儿朝楚王府去了。一路上,众人瞧着豪华的马车,纷纷让道。小贩的吆喝声,杂耍的欢呼声,卖唱的歌声不绝于耳。
越往那边走,声音越发小了,拐个弯就听不见嘈杂声了。马车的轱辘声和马蹄的嘀嗒声因为周围的安静变得明显了。前面的大门乌央央的围着一群人。
“晋王到”众人听了纷纷转过来,见了马车的确是晋王,忙不迭的推开一旁的人站在两边。
一个满脸横肉,肥头大耳,大肚圆挺的男人见晋王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请安。明月见他虽然相貌丑陋却一身华服,官职必定不小。
“殿下难得有空,竟也来了”那胖男人一脸谄媚的笑着,本就长得难看,加上这种笑容,让晋王有些反感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斜眼看着这胖子。
“呦,这不是刘侍郎么!到的好早……”
“卑职也刚到,想着为王爷鞍前马后。”刘侍郎听晋王的话略带讽刺,生怕让人知道了他两边讨好的伎俩,慌忙解释。
“刘侍郎又不是本王太监,何须鞍前马后,本王自有太监伺候。”一面说着还一面戏谑的看着这个胖子。刘侍郎见晋王说话不留情面,将自己比作太监,脸上的肉抽搐着,尴尬的笑着不敢搭腔。
明月见父王一直和别人说话,实在无聊。看见三叔的老执事迎了过来,想着终于可以走了,长舒了一口气。
这楚王府的老执事是当年楚王母亲俪淑妃在皇帝还是亲王时作为孺子的陪房,为人圆滑老道,所以一直留在身边,楚王在外开了府又到了楚王府中打理一应事务。虽上了年纪,却依旧精神抖擞。留着一撮山羊胡,眯着眼昂着头用鼻孔看人。当然了,遇到晋王这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自是十分小心的伺候。
“晋王殿下驾到,小的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恕罪。”老执事恭敬的行着礼,眼睛却偷偷看着这位晋王。虽然已经不惑之年了,但英俊的面孔在一身华服之下更显威严,一字胡只会让他更具男性的魅力和风采。
“平时都是王妃赴宴,今日是侄女生辰,作为伯伯,自然不会缺席……你家楚王呢?”晋王不耐烦的说着,看着一旁的太监递礼单给老执事,问起了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主人在府内招待庆平王,小人已经派人通传了。”老执事一边双手接过礼单递给旁边的小太监,一边微微躬着身子和晋王说话。
“哎呀,难得!难得!难得王兄会大驾光临!”这时王府大门内出现一个华服男子,拍着手,叫嚷着大步胯出来。
晋王微微一笑,背着手,玩笑道:“王弟只顾招呼贵客,倒忘了为兄了。”
“岂敢,岂敢啊!王兄这不是为难弟弟么,您公务繁忙,军中又有大事离不开王兄,弟弟家里只是小女生辰,并不是什么大事,想着王兄未必会来,不曾远迎,恕罪恕罪!”说着大笑着拱手相迎。心里却满是不悦,今日正借此商量大事,不想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又接着说:“四弟不方便出来迎接王兄,让我给您赔罪呢。”
晋王摆着手道:“嗳,他腿脚不便,不妨,不妨”,说着抓住这位弟弟的手,一齐进了大门。
明月见终于可以不用跟着他们听他们没有真情实意的话了,自然很高兴,随着母亲来到女宾席里入了座。四下张望,却不见和自己同龄的女宾,差不多都是家中主母,也不见今日的主角——堂妹齐夙月。晋王妃见她东张西望,很不成体统,轻咳提醒了她。明月也识趣的不敢乱看。
“二姐姐……二姐姐……”明月明明听见了夙月的声音,却不见人。“二姐姐,我在你后面。”
明月回头,果然看见了身后的屏风后面露出夙月那张精致的小脸。夙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明月见母亲正与旁边的楚王妃说话,悄悄的挪到夙月身边。
“你去哪里了?怎么同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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