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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船已行至河中心,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冒出来几艘小船,方才只顾大船并未察觉旁边异动。
河岸上的朱宁琅看出端倪忽感事情有变,见状便令河边的船夫将船划过去,可就在这时,河中心有了动静,只见远处的几艘小船中冒出来十几个黑衣人跃至赵苏依待的那艘船顶上。
河岸的船夫见状哪里还会替朱宁琅划船,扔下船桨撒腿就跑。
船首弹奏曲子的乐妓对船内大喊,“有埋伏!”
赵苏依瞪视着陆完,“陆大人,好手段!”
陆完匆遽辩白,“本官要想要你的命,你今天就不会站这里跟我讲条件了。”
忽地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琵琶乐伎已经被逼至船舱内,“赵姑娘,看来你我无退路了。”
赵苏依思忖着陆完应该也不会在此处动手,那也只有神周了,想来个一网打尽。但方才上船时将秋骊剑给了朱宁琅,赤手空拳也不知能打几个。
黑衣人手上刀直接逼近赵苏依和陆完,这时只见一个斗笠飞过来挡住了刀剑,原来是一直在划船的船夫,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单单是船夫了,此人穿着蓑衣身形与昨天看到的类同。
“大人,请退到小人身后来,”声音浓浊,缓缓地脱去蓑衣从背后取出兵器。
厮杀了片刻,赵苏依左臂受了黑衣人一刀,被逼至船尾,眼看又是一刀向自己袭来,欲想跳下河去,忽觉被一只手从身后拉下,来的正是朱宁琅。
“你受伤了?”朱宁琅将赵苏依拉至小船后看到左臂上有一道血痕。
无碍,小心!
三个黑衣人直接跟着上了小船,欲想速战速决,不料在挥刀顷刻间被两三只箭来了个穿膛而过,倒入河中。两人的目光循着箭的方向看去,是河畔茶楼的方向。
倏然箭雨袭来,两人无处可躲,只好又回到大船上,此时黑衣人的尸体躺了一地,船夫和陆完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两三个黑衣人和琵琶乐伎在抵挡箭雨。
“下手挺狠嘛,”赵苏依听身后的声音耳熟,不用看,就知道是南宫箬。
“放心,这次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救你,看见没?”南宫箬指着方才箭射过来的方向道。
续道:“你昨天不是说只要有人出更高价钱就可以,有人出了钱让我救你,”说着便一把拉住赵苏依离开了船上。
“你放心,他死不了,那伙人的目标是你,”南宫箬似笑非笑。这次她一袭黑衣,还蒙着面,这可不像杀手所为,随后将赵苏依扔到河边便不见了踪影,而此时船上突起大火,岸边的百姓和正在赶来的周十渊都焦急的望向湖中心。
赵苏依在岸上看向方才放箭的地方,就在两个时辰前
离开鸡鸣寺后便被人请到了秦淮河畔一座茶楼内。来之前她将得来的丝帛一分为二,因为上面所记的内容关乎两件大事,而等会儿要见的人正是锦衣卫同知神周。
大人,她马上就到。
整个茶楼皆是锦衣卫的人,而坐在太师椅上悠哉地喝着茶的正是神周。
赵小姐,终于见面了。
赵苏依上前作了一个揖:“见过神大人。”
神周捋了捋袖子,不假思索:“果然有胆识,只一人就来见我,难怪南宫箬他们都没那么容易抓到你。”
又道:“你可知本官为何请你来。”
赵苏依冷哼一声道:“大人是为了这个吧!”
神周定睛看着赵苏依手上的东西,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立马接过。看着手上的丝帛只有半块,便问道:“怎么,还有半块你留着是你和那老狐狸做交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神大人,这也是我要送给您的大礼。猎人寻猎时都是要下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不是吗?
哈哈哈哈,神周大笑道:“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一个人的命!
赵苏依复道:“大人,我手上有几本册子,与南直隶的所有的赋税和兵籍有关的,您如果不感兴趣我就烧了,此物在我这也是无用。当然,陆大人应该感兴趣的紧。”
神周低眉暗忖片刻,“事成之后你的条件我会亲手奉上。”
既然大人答应这么爽快,那么东西我也会给你送到,不过人我要活的,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两只狐狸,一块肉”,赵苏依看着河中烧毁的船只心中有了打算。
陆大人,方才那些人定是锦衣卫的人,我们要不要
“不急,有人在钓鱼,还缺鱼饵等着我们送,”陆完冷静道。
尚书府的侍卫提着一个包袱进来,“禀大人,方才府外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您的东西物归原主。”
陆完打开看了一眼,“去请都察院,京师府衙,刑部的各位大人到御史廊,再去兵部通知下面的人严守教坊司,一个人都不许跑了,五城兵马司那边打个招呼这两日京师的人只许进不许出。”
两更天,潇潇的北风吹着,一个时辰前人头攒动的秦淮河畔,现在冷清的没有人的踪迹。然,屋顶,河边,教坊司外皆是穿着皂服手持兵器的衙差和官兵。
大人,现在外面都是官兵,陆完那家伙调了兵部的人,现在教坊司被围堵了。
此时的神周一言未发,旁边的桌腿“啪”的一声瘫在地上。紧紧地握着手上的丝帛道:“老狐狸坐不住了,既然将刑部和都察院的大人都请去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致我南镇抚司的人于死地了。”
继而道:“让那四个人一同去将姓赵的解决掉,她手上的东西老狐狸不会允许离开京师的。”
“嘶,”赵苏依咬唇忍着痛处理着左臂的伤口。
周十渊焦急地在西城兵马司的堂上踱步,“朱宁琅水性不好,不会掉河里上不来了吧!”
周指挥,五个城门口皆已关闭,差吏来报。
“现在这会儿两边都应该准备动手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这大冷天添些柴火吧!”赵苏依起身向外。
那我们不等朱宁琅了?
他去了别处了,我们去那边跟他汇合。
“啊?”周十渊一头雾水。续道:“你们是不是都猜到今天的晚上的事情了,还是只我一人不知道。”
赵苏依未作答,脚步停了下说道:“最好带上你的长枪,还有拿一套干净衣裳带上。”
西城兵马司离教坊司尚有几条街距离,避免人多引起杀手的注意,分为两路,赵苏依独自一行超近道。恰巧到时看到兵部的官兵在和神周的人厮杀着,见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便在一旁守着,等着和朱宁琅汇合。
须臾,只见一群甲兵弓箭手将整个教坊司围住,想必此时的神周就如那瓮中的鳖。就在赵苏依思索之余,后面的危险渐渐逼近,转身便看到南宫箬,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