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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沉默半晌，手中茶水溢出杯，心里也难受。
若他们出事，他愧对子亭。可若陆家香火断，他更是无颜见列祖列宗。对这三个孩子的爱，如何会少？
当年为照顾他们，一生不娶妻育子，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们。对他们，何尝不如亲生儿女看待？
悔吗？自然是不悔。
若孙辈们真出了事，那便用他这副老骨头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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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
在绣宜的带领下，年年带着青竹到了用餐的地方。此时，陆敬天夫妻二人端坐在餐桌之上。
那陆敬天面色不悦，开口道：“这北平哪户人家有公婆等新妇用饭的道理？”
年年一听，急忙就跪了下来。
倒不是在小姐那里常跪，小姐并不舍得让自己下跪。是因着幼时学规矩，婆子总让自己跪。因着此事，小姐还同婆子吵过好几次呢。
最初，自己也是见着小姐便跪的，可小姐每次一见自己跪了，便面朝自己一起跪了下来。相处来，也觉小姐亲切。后来，便跪得少了。再大些，便不跪了。
可如今再跪，确实是被陆敬天的神色吓到了。再者，他本就因陆老板娶了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而不满，任他发泄一下情绪又如何呢？
“你又犯什么浑？”于霜狠狠瞪了陆敬天一眼，忙上前扶起年年到位子上。
“你尝尝看，我特意问过青竹丫头你的喜好，应当合你胃口的。”
闻言，年年抬眼看着于霜，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这种感觉，因着于霜年纪是她母亲辈，突然觉得自己多了个母亲。不是将她卖了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会小心在意自己喜好的母亲。
她一边想着，一边道谢：“谢夫……谢母亲。”
“诶！”于霜眼里泛起了泪光，盼了这么些年，终于盼到小臣娶妻了。
陆敬天吃了自家妻子的鳖，自然低头吃饭再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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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云夫人吩咐，让少夫人用早饭后去小金岭候着。”王叔开口道。
“敬云？她何时回来的？”陆敬天忙抬头问着。
“嗯……父亲，姑母昨夜回的。”年年嗫嚅半天，终于回道。
陆敬天打量了她一番，心里也埋怨起那个妹妹来。多年不见，一回来倒好，先见了素昧蒙面的侄媳妇儿。
“这臭丫头！”陆敬天喃喃道，复又继续说着：“既如此，用饭后便让王叔带你去小金岭吧。”
“是，父亲。”
年年乖巧得点了点头，心里算是轻松了一些。看来，这陆敬天也在慢慢得适应自己的存在了。这么一看来，这一家人倒是些明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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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岭。
陆敬云是许久没回过这了。
在北平时，他们都叫她云夫人。一直到现在，也这么叫着。
方才去见大哥，他的身子已经极其得不好了。想来，撑不住多久了。
照这病看来，若大哥去了，二哥怕是也要不太好。且这病，越往后越重，这几个后辈不知还能不能撑到他们这个年岁。
这几年，自己待在上海，将上海小金岭经营得风生水起。各路来往的人多，消息自然是通达，可还是打听不到任何关于他们这个病的信息。
唯一一次，是听闻江湖中有一盗墓世家曾得病。
却，未打听到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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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一片安静，显然，他们都注意了她这个不速之客。
暗处有一物掷来，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