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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管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窸窸窣窣的动作摩擦声，简图走到一边认真地查看起窗户以及满地散落的玻璃碎片。
二楼的空间不小，又摆了那么多的桌椅板凳和几个卡座，显然是待客用的。所以，这面朝东的墙体直接被打空，做成了满墙的玻璃窗户。而现在，玻璃全都破碎、脱落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窗框被嵌在墙上。窗框上残留着一些零碎、尖锐的玻璃残骸，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尖锐的光。
简图缓缓走近窗户，在靠近窗框的边缘时停住了。她伸长脖子向下望去。二楼也不算太高，视觉上大概有三四米的高度。简图心里默默打算着，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平安无事的概率有多少。
想想感觉怎么做都不是太安全，简图暂时放弃了“跳楼”的想法。她收回目光，向后退了几步。
退到安全距离之后，简图无意识地松了口气，看着窗外发起了呆。耳边，赵文聘几人的动静还不断地传送过来。
“凌霄，现在这样怎么办啊？”赵文聘虽然有着一张不分场合啥都说的破嘴，脑子也不太好，但他的心地还不错。几个人都看过左正了，但左正始终是被“定住”的状态。原本，这样的状态也不用很担心，等待就行了，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但坏就坏在左正伤了一只眼睛，这是一件急需处理的事情。大家都很担心，也在思考着解决的办法。赵文聘没脑子，所以只能向凌霄发出询问。
凌霄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听到赵文聘说话都只感到一阵头疼。忍住按压太阳穴的冲动，凌霄试探着提出：“要不，我们试一试能不能把他的手掰开？把眼睛露出来就行，处理一下。”
“能掰他的手？这样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吧？”
来了来了，赵文聘点阴阳怪气又来了。他的话有很大可能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但这样的场合，说这么一句真的很像抬杠、挑刺。
凌霄深吸一口气，心里念着好歹是同学、朋友，不要生气，不要和智障计较。凌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能心平气和地和智障赵文聘交流。
“先尝试一下。我们等得起，左正不一定耗得起。他的眼睛的伤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我们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说着，凌霄就靠近左正，抬手去触碰左正的右胳膊。
情况还好，貌若僵直的胳膊其实还是柔软易折的。凌霄于是将左正的胳膊朝他的正前方缓缓推去，让他的手掌慢慢远离他的右眼。这期间，凌霄就看着他的手掌与右脸之间血液的黏连，说是拉丝也毫不夸张。
失去手掌的遮盖后，左正的右眼又开始慢慢的渗血出来了。但由于手掌还没有离开太远，所以右眼的具体情况还不可知。凌霄缓缓推着左正的胳膊，有那么几次想着干脆点，直接一次推得远远的。但是直到现在，他看着左正的手掌和眼睛之间还有着血液的连接，凌霄也就不敢妄动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将左正的胳膊向外推去。
赵文聘几个人此刻都站在了凌霄和左正周围。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左正的脸上，那只右眼上。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既为当前紧张的氛围，也为手掌之后那未知的场景。
简图依旧一个人站在窗边。
二楼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半晌后，左正的胳膊被推离了大概一手掌的距离。这个空档足够所有人看清楚他的右眼的状况了。
血肉模糊，只能说是血肉模糊。
左正应该是将右眼闭了起来，所以他那右眼的位置只有浓稠的、黑红的、即将凝固的血液。
手掌与眼睛处的血液连接依然没有断开，此刻像是被拉扯出的眼部神经一样，让人看着就胆寒。
如果是血液的话，早该断开了。这么长时间、这么长距离还不断开的，到底是什么啊？凌霄心里打起鼓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拉扯左正的胳膊。
凌霄的犹豫和停顿被其他人看在眼里。不过没有人催促他，也没有人在此刻说话。
除了赵文聘那个蠢货。
“凌霄，你怎么停了？”语气还是全然的疑惑，不愧智障之名。
凌霄也是好脾气，可能是坚定了不与智障论长短的心了。此刻面对赵文聘的疑似质问的疑问，他还能心平气和地解释：“这个“纽带”看着不太正常的样子，反正现在的空档也够我们处理伤口了，就不要多做其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指着左正手掌与右眼间的血色连接物说道。
“确实。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东西。还是不要和它打交道了。”李文华也觉得应该小心为上。
“那我们用什么给他处理伤口啊？”凌云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了，然而并没有得到解决办法。此刻，他们依然没有解决办法。除了一身衣裳，他们别无他物。正当几人思考撕衣服包扎的可能性时，旁边有人伸出了援手。
“哝，”简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简图拎起背包递过来，“看看包里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吧。”
凌霄看着简图，几步走过来接过了背包。而后郑重地对简图道了一声谢。
简图笑了笑，没说其他。
凌霄打开简图的背包，挑挑拣拣一番后，里面能用的东西大概就是水、纸巾还有那条小薄毯。但是小薄毯的话，如果要用，肯定是要拆分成条的。
凌霄给简图说了他的顾虑，简图摆摆手，“用吧，这个小薄毯我也不一定用的上。还是给他先应急。”
得了物品主人的首肯，凌霄几人也就放开干了。
赵文聘这个没脑子的就适合拆东西了，李文华作为辅助。二人从地上拾起一块儿碎玻璃就开始撕起那张小薄毯。
而凌霄、凌云二人，则在用水和纸巾慢慢擦拭着左正血糊糊得右半边脸。
一切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