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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简图也有些受不了现在这样低迷的氛围。于是，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犹豫半晌，最终试探着开口，“呃，要不我们还是继续砸门？”
简图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以及怎样出去。至于砸不砸门什么的，只是一个讨论“关于如何出去”的一个引子而已。简图这样想道。在说出这句话后，因一时无人搭理，简图只能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凌霄他们倒也不是不想搭话，只是该说什么呢？
接着砸门？
可是他们一行人，之前努力了那么长时间，只努力出不足巴掌大小的一条裂口。接着砸门又能砸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呢？
但是，不砸门的话，他们又能干什么呢？一心一意等死吗？
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
凌霄抬头将一楼看了个遍，而后将恶狠狠的眼神定在了面前的玻璃门上。
“与其像个废人一样等死，不如拼一把。没有结果也认了。”不怎么说话的李文华此刻咬牙切齿道。
“对对对，干他丫的。靠！”赵文聘怼怼机上线。
几人一拍即合，各自从地上拾了一个凳子，“哐”“哐”就开始砸门。现在的砸门已经不单单是“砸门”了，更多的是对于心中怨气和不甘的发泄。凌霄他们对于“不能出去”这个结果已经默认了，此刻也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可能，那潜藏在心里的，还有一点点的希望。
咋的正起劲儿的时候，身后有些其他的动静传来。简图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但她没有声张，只是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直被放在一边，下楼之后很少有人注意的左正，他在痛呼。简图见状，连忙叫停了凌霄几人的砸门行动。
“凌霄，你看。”简图招呼着众人往后看。
而砸门声渐渐止息后，左正的痛呼声就很明显了。他好像还是不太清醒的样子，只是本能地感到痛苦，而发出的一些声音。简图和凌霄几人都走到他身边了，也没有引起左正的一点儿注意。
几人互相看了看，之后由凌霄上前，低声唤着左正。
“左正、左正……”
左正依旧没有反应。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以那个捂着右眼的姿势，一切都像是在二楼那会儿一样。
忽然，左正开始说着什么。凌霄倾身去听，“眼睛，我的眼睛，啊——”
经过凌霄的复述，简图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揣着的那颗属于左正的眼珠子。她急忙掏出来，怼到众人面前道：“对了，我在楼上的时候看到这颗眼珠子，想着好歹也是左正的东西，就给带下来了。”说着，简图拿着眼珠子的手朝前一递，“给，谁拿着一下，还是给左正，要么就还是先放在我这里？”
凌霄接过简图手里的眼球，那颗眼球被纸巾包裹着，即便血液已经凝固，但时间长了，依旧让纸巾与眼球之间产生了粘连。凌霄本想着将纸巾换掉，此刻看着剥离不开的、被血液浸透的纸巾，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转过身，将眼球放到左正面前。
…………
左正的左眼完好，此刻也是睁着的状态，然而，对于被怼到眼前的属于自己的眼球依旧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凌霄也没有了办法。
恰在此时，左正的右眼又开始稀稀拉拉得流出鲜血了。凌霄试图拿开左正捂住右眼的手、查看他眼睛的情况，然而有了意识的左正，右手死死的捂着右眼。凌霄用尽全力，依旧不能让他的右手脱离右眼分毫。
不断滴落的血液在凌霄与左正“交手”时，沾染到了凌霄的衣服上。凌霄又累，看着衣服上的血迹又糟心，最后干脆就放弃了。反正他们已经没有了“纱布”，包扎的工作总归是不好进行了。
左正的“清醒”就像是给凌霄他们的砸门工作送来的调剂，让他们歇了一口气，又不让他们因此做其他的事。
停停看看，凌霄几人的阵点最后还是那扇玻璃大门。于是，几分钟后，对左正也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凌霄几人又回到玻璃门前，继续了砸门“大业”。
“嘭！”“嘭！”“嘭！”
“咵嚓——”
凌霄和李文华听到这道声音下意识一喜，而后目光看过去，却发现赵文聘拎着破损的凳子，站在原地挠着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脸茫然。
感受到凌霄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赵文聘转头看回去。
“怎么了？怎么都停了？”
凌霄和李文华的目光从坏了的凳子上，转到赵文聘脸上，面无表情、异口同声：“你说呢？”
看着赵文聘无知无觉的茫然，简图“好心”提醒道：“你凳子挺不结实啊，这一坏我还以为是玻璃门碎了呢。”
赵文聘一脸迷茫转为疑惑，“这两个声音很像吗？除了你，谁会把这两个声音搞混啊？哈哈。”他越说越理直气壮，反过来倒调笑起简图来了。
要不说赵文聘只长破嘴，不长脑子呢。简图腹诽，嘴上还是笑呵呵的，“呵呵，是嘛。”
赵文聘刚想说一句“是的”，突然想起凌霄和李文华的表情和目光。他好像有点儿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赵文聘僵硬地看向凌霄和李文华，而他们也还在看着他。意识到自己搞了个乌龙，赵文聘是没有脸再嬉皮笑脸了。他还攥着那个坏了的凳子，依旧是站在原地挠头的姿态，不同的是，简图从他的背影就看出了他的局促和不好意思。
简图：该的你。
经过一再的打岔，再加上砸到现在也没什么成果，砸门四人组又被打击了砸门的热情。凳子相继被甩丢在一边，简图几人找了几张桌子，直接就躺了上去。
无人注意的角落，左正的眼珠子从凌霄的口袋里滚落。因为被纸巾包裹住，所以掉落在地也没能滚出多远的距离。两圈之后，眼珠子在桌子边角处停驻。
这是一个不容易被发现，但很容易被踏足的角落，一个人从桌子上下来就可能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