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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顾安现身后。顾安现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看,原以为会看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结果就看见了两条蛇而已。此时那两条蛇正昂着脑袋对着他吐信子。
他轻哼了一声,随即手起刀落,结果了身后的那两条蛇,转头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上面的棺材推开!”
那姑娘似乎依旧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着顾安现原本站着的位置痴痴地点了点头。她点头的时候,顾安现早就爬上去了。
头顶上的洞口略微倾斜,几乎也算是竖直向上的。不算大,仅可容身。而且总体高度不算太高,目测大概也就三四米的样子。
顾安现上去之后,两条腿撑在小洞的两壁,腾出双手之后,用力推了推那副棺材,结果它纹丝不动。
整副棺材通体透明,究竟是什么材质,顾安现也说不上来,反正触感是冰冰凉凉的,和冰类似,但他可以确定,这东西肯定不是冰。如果按照顾安现的猜测来看,龙王村的古老祭祀一直都是围绕着这副棺材展开的,那或许它在上千年以前就存在了。那时候的很多材料,或许在今天早就看不到了。
但此时纠结棺材的材质显然没什么意义。
顾安现扩了扩双腿,以使自己“站”得更加稳固。随后他浑身发力,口中大喝一声,猛推头顶的棺材,但那东西依旧纹丝不动,如同粘在地上一般。
若是以顾安现的体能都不能将这玩意儿推开,那龙王村的几个壮汉就绝对不可能把它挪开。如此说来,或许还是此时顾安现所处的位置,使得他不能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棺材上。
想着,他便纵身跳了下来,拿上匕首之后再次爬了上去。
顾安现用匕首在小洞两侧掏出来两个小洞,随后把自己的脚嵌了进去,让自己的双脚完全站在洞壁上,以便于更好的发力。果然,这次顾安现再去尝试,棺材被他推起来一个小小的角度。
他深吸一口气,攒足全身的力气推向棺材,整个棺材一下子被他掀翻。接着,河水如同决堤一般涌了下来。
顾安现低头大喝:“手给我!”
下面的小姑娘闻言仰头,纵身一跳,此时顾安现也正好放下来一只脚,那小姑娘刚好死死抓住了顾安现的脚。
幸亏这条河里面的水不算很深,而且这个洞口也比较狭窄。顾安现瞅准时机,撑着洞壁爬了上去,一个翻身便躺在了河中,随后将后面的小姑娘也拖了上来。
出来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条河常年干旱,今年算是雨量较足的年份,进了六月连下两场大雨了,它的最深处都不足一米,两人站起身后,趟着水就能轻轻松松的到达河岸上。
就这样,顾安现牵着小姑娘的手,一前一后地朝着河岸走去。
愈发靠近河岸,顾安现发现,河岸上好像蹲坐着一个人。那人正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的抬手在脸上抹一抹,似乎是在哭泣。他手边有一个火堆,此时他还一边哭泣一边往火堆里面仍纸钱,看样子应该是在祭祖。
顾安现带着小姑娘趟水,越是靠近河岸,趟水的声音也就越大。岸上蹲坐着的那个人似乎也听到了河里面异样的声音。他抬头望向河里面,正看见顾安现站在河水里。
当然,他这一仰头,顾安现借着火光,也看清楚了他的脸,满是褶子,其上老泪纵横。
四目相对。
下一瞬,顾安现就看到那人惊坐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传遍整个河谷。“鬼啊!!”
顾安现身后的小姑娘侧身探头,她遥遥一望,惊喜喊道:“爹!”随即,撒开顾安现的手就朝着河岸跑去。见状,顾安现也忙不迭地跟上,不然一会儿岸上那人绝对会被他们两个吓跑。
毕竟此时河里站着的是两个几乎全裸的人。
岸上那人似乎是被吓傻了,连逃命都忘记了。
只见他勾着身子,瞪大双眼朝着河里面望去,然后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道:“闺女,爹有苦衷啊!你要报仇就去找村正,他们一家都是恶人,世世代代都是恶人,都是大恶人呐!”
岸上那人哭哭叽叽的功夫,顾安现和小姑娘已经上了岸。
好一番解释之后,岸上那人才逐渐恢复平静,相信顾安现和他女儿并不是鬼了。
此时正值深夜,龙王村距离这里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而这附近也没什么人,那人的喊叫声应该不至于传到村子里去,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发现。
此时三人围着小火堆对坐,顾安现全裸着,小姑娘身上穿着他爹的衣服,他爹则是裸着个大背。
过了好一会儿,何建军才开口说话:“这么说,这下面并没有什么河神啊。千百年来,村子里面一直都是这么传的,年年汛期,都得有一家人出个十八岁的孩子去喂河神,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村子平安。今年轮到我们家了,即使我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啊。”
顾安现接着何建军的话说道:“难怪这下面有那么多的尸体,原来你们村子年年都有一个年轻人活活被埋在里面。”
“唉!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建军带着哭腔,又转头对何妙说道:“闺女,你不记恨爹吧?”
何妙一边哭一边不住的摇头,“不记恨不记恨”
何家就这么两口人,一父一女相依为命,若不是逼不得已,想来何建军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问罢,何建军再次看向顾安现,“恩人啊,你也是古河人,应该知道,古河那是年年泛滥,尤其是过去旧社会的时候,治理水平不行,更是动不动就泛滥。
眼前这条河,就是古河在咱们省北部的最大支流,这条河它也是动不动就泛滥。
听村里的老人讲,好像是汉朝的时候,一个姓霍的将军一路北袭,生生把大漠以南给打穿了。他们中的一支先遣队,甚至还深入大漠之中,发现了大漠中的一个国家。
那个国家依河而建,但是人家的那条河就从来不曾泛滥过,所以霍将军就抓过来几个治沙治河的人,准备让他们过来治理古河。结果古河没能治理好,那些人也差点全被砍了头,说是最后逃出来一个,一路逃到了我们这里。那个人给我们村子出主意,就在咱们这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说是这颗种子就能保佑河水永不泛滥。
还别说,自从那颗种子种下去之后,这条河还就真没有再治理过,但它也从来没有泛滥惹灾。不仅不泛滥了,甚至直接干了,常年的都看不见河里有水。
但凡事都是有代价的。要想河水不再泛滥,代价就是,每年村子里得出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去祭祀那颗种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河神。要是哪一年没有祭祀,那一年就绝对会发生涝灾。
后来村子里的人彻底怕了,便年年都祭祀。
就这样,一直传了一千多年,直到民国的时候,村里来的外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长鼻大胡子的西洋人,以及身高不足一米五的东洋人。
有一年,就有一群外人来了,说我们这都是糟粕,完全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村里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科学依据,或许和早些年北方逃难过来的,那些跳大仙儿的人差不多吧。村里人让他用他的什么科学依据治理治理我们这条河,结果他捣鼓了几个月,最后说什么河床高,入水口宽,出水口虽然多,但是都窄,而且村子地势低,一下大雨就必定泛滥。
村子人算是听明白了,他的那个什么科学依据,玩到最后就给了我们一句‘没办法’就算完了,这不是糊弄人嘛。
最后村里人还是决定听他的办法试一试,一大帮村民按照他指的地方开挖,他说把这些狭窄出水口打通,连起来就会好很多。结果”老头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记得听老人说,那是民国九年,就那一年我们没祭祀,全去挖沟了。
结果啊,一场大水埋了好些人啊!那叫一个惨啊!打那起,谁也不敢打河神的主意了,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祭祀。那些个出馊主意的洋人也全被水埋了,一个没剩。只记得老人说,洋人就剩一口气的时候还感叹,说什么河床太高,村子太低,住不了人的,让我们快搬家!
这不是胡闹吗?!千百年来,我们这不是一直住的好好的?只要供好河神,这条河就不会泛滥。你看今年,连下几场大雨,结果河里还是半干的状态,这多好啊!”
顾安现听完之后,原本还想着跟何建军解释几句,但是后来一想,说也说不通,何必自找麻烦?说不定到最后你想救他,还被他反咬一口说是在害他,太不值当。
但何建军提到的那个吃人的河神,或许是存在的。当然不会是真的河神,但可能与汉朝时候那些神棍带过来的那颗种子有关。
如此说来,地宅里面的那只怪手,或许就是那个河神。
所以,蒋洪智和张之一他们,应该是被那个所谓的河神带走了。想着,顾安现便道:“当年那颗种子,你们埋到哪里了?”
何建军揉了揉眼睛,说道:“就埋在龙王庙里面的一口井下面。千百年来,龙王庙一直在修缮,但现在没了,因为被民国九年那一场大洪水给冲塌了,村里人一直筹钱准备再修,但村里有本事的人都走了,估计没个三五年的,这钱也筹不齐。”
听完,顾安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何建军见顾安现不吱声,又道:“恩人啊,你不会想去找那口井吧?”问着,他就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那地方可去不得,那是镇河殃,你要是下去了,绝对没可能再上来!”
顾安现笑着摆了摆手,“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傻子似的,就是好奇,随口一问。”
“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顾安现交代了父女两人几句,让他们换个地方生活,然后就把他们两个打发走了。
一边走,何建军还声音颤抖的嘱咐顾安现:“去不得,那地方可是万万去不得!”说到最后,几乎都已经变成自言自语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顾安现暗自思忖:镇河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