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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叫嚷声越来越嘈杂，一车人都在不停地喊着停车。
我没有做声，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
我注意到在前二排的位子上坐着一对年轻男女。
两人都戴着鸭舌帽，靠在一起，应该是一对情侣。
他们和我一样很安静。
虽然我坐在后面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我似乎能想像到他们脸上的无动于衷。
争吵叫嚣中中巴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群人都拿着行李下车。
只有我和那对情侣没有动。
我隔着窗户看见胖子司机和售票员努力解释和劝阻。
很奇怪。
那对情侣连头也没偏一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们无关，连看一眼的好奇都没有。
车下大多数人不听司机的劝说，拿着行李结伴往回走。
重新上车的只剩下一个戴眼镜的老头。
与我在路边一起上的孩子和妇女。
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中年男人。
加上车上的我们，连司机一共还有十个人在车上。
“大家坐稳了。”
司机说完启动车继续向前。
一时车上再没有人说话。
车内位置空出了很多。
尽管最后面的位子最颠，但我没往前坐。
两个鸭舌帽情侣也没有移动位置的意思。
我看得出来戴眼镜的老头和带小孩的中年妇人很紧张。
时不时的张望窗外的情形。
鬼门关路段转眼就到了。
车速降了下来。
我想大概只有二三十迈的时速。
有人说。
人走得多了，路自然就有了。
人走得少了，路就不叫路了。
鬼门关这路真不叫车能走的路。
原来就窄小的路一个车辙印也没有，坑洼不平不说，两边还长出了许多尺高的杂草。
悬崖就在身旁咫尺之间，吓得老人小孩不敢多看。
中午妇女脸色不好看，像晕车隐隐要吐的样子。
忽然。
“呯…！哐啷。”
巨大的声音响起，整个车剧烈摇晃了几下。
爆胎了。
好在车速慢，不至于翻车。
胖子司机赶紧下车查看。
“要方便的方便，要下车透气的透气，胎爆了换好得一会。”
我确实有些想方便，便跟随众人下车。
那对情侣没有下车的意思，路过他们身边，我多看了一眼。
两个的帽沿压得很低，我只看见半张脸，很白，两人的脸都很白。
看了一眼我便觉得很不舒服，赶紧下了车。
爆的是靠悬崖边的前胎，而且前轮正压在一个深坑里，前轿磕在坑边突起的石头上。
难怪爆胎之后还听见一声“哐啷”的响声。
司机师傅正准备换备胎，售票员也在那帮忙。
中午妇女这时趴在车边一阵“哇哇”的呕吐。
味道不好闻，我转到车的另一侧穿进了树丛方便。
出来时我正好望向车窗，两对幽幽无光的眼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那对情侣的眼晴。
他们望着我，却没有一丝表情。
我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慌。
这是一双怎样的脸，惨白的脸上镶嵌着深邃无光的眼晴。
我急忙收回视线，那对情侣也很有默契地转头看向他处。
走到车头。
看见千斤顶己经顶起来了。
司机师傅正在拆破损的轮胎。
女售票员从车后往前吃力的滚着备胎。
我看不过眼，准备过去摸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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