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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风将伞撑在他头顶上方,似乎丝毫不惧怕。
将手里的带血瓷片一抛,白礼楠抬起头望他,“卖。”
温南风勾唇一笑,眉眼愈发柔和,拿了条帕子给他。
浑身湿透的小孩接过帕子就擦了擦眼窝上的雨珠,惹得温南风轻笑出声,在满是焦尸残骸的院落里显得突兀。
他摸了摸白礼楠的凌乱发丝,“这可不是帕子,是药方。记得改日去寻个大夫抓药。”
小孩一愣,将帕子展开一看,不是文字,而是画着的几味药材。
两人撑着一把伞,在雨幕中离开,均是脏污了干净的衣摆。
大片乌鸦嘶鸣着,冒着雨丝滑翔而来,落在院落的枝干里,开始试探着啄食尸体。
几个来回的试探,烧焦的腐肉刺激着它们的嗅觉,大肆的啄食起尸体。
“诶诶,这是做什么!”
米竹用爪子扣紧了树枝,因为这具乌鸦身体似乎要加入,想要一同去抢夺尸体。
抗争之间,身旁落了一只乌鸦,是水牧。
他的乌鸦喙上衔着一只耳朵,可他的黑豆眼里满是阴鹜,似乎可以吞噬所有。
“水牧,你居然想吃耳朵可别懊悔。”
米竹开口揶揄他,可下一秒便笑意凝固,因为他衔着那只耳朵塞进了她喙里。
……
四只豆豆眼凝视着。
蓝金色灵力迸裂开来,炸开了幻境。
米竹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狐狸眼半合着凝视她。
五感归位,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叼着水牧的下唇。
“咳咳咳……”
温南风轻咳出声,手虚握着遮在唇上。
自顾自起身,抬手将两只晕头转向的乌鸦放回院里,目送它们扑腾翅膀滑翔回干枯的乌鸦树上。
待到再次转身,殿下和狐狸已经正色,端坐在石桌旁。
温南风这才淡淡开口,“殿下也看见了,礼楠遭过虐待留下了创伤。且那一伙刺客便是他的兄长们安排的。”
“南风,你在试图打感情牌。”
米竹以手遮面,挡住了留下了咬痕的唇,“是非对错没那么容易评判。”
不再多言,她心底也好似被糊住,似乎不能呼吸。
只想赶紧拿回神魂后逃离这乌鸦湾。
她直奔七层高阁,那些鬼魂们哭嚎着,必定是白礼楠藏身在楼里。
“殿下,他只是发病了……”
温南风起身要追上米竹,长发被水牧一拽,扯得头皮疼,回过头怒目而视,“你放开!”
水牧冷眼看他,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声音不甚友好,“你自然可以违背律法,去护着白礼楠,毕竟妖与人不同
——但殿下自然也可以不顾俗世的规则,去拿回自己的神魂。”
一拳挥起,温南风一改昔日儒雅,拳头擦过水牧的脸颊,“你说得轻巧!真是笑话,你才是那个不顾是非对错的东西!”
刹那间艳红色与湛蓝雾气交织穿透,在空中滋啦作响。
待到灵力涌动成团,渐渐消散,水牧白衣翩翩徐徐垂落,肩头站着一只乌鸦。
乌鸦爪子被丝丝蓝色链条缠绕着拴在水牧肩头。
是温南风,他的嘶鸣声聒噪。
“不识好歹。再骂下去就拔了你的乌鸦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