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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浮屠宫沉入湖底时,死于雷火的宫人。
它们都怨暮阳公主。
米竹宁静地合上眼,高坐在龙椅之上,指尖颇有节奏地扣在漆金扶手上。
可是水牧看不见身后拥挤如潮的亡灵野鬼。
他只是握着拳,红着眼。
下一刻,眼前的少女身上的残破宫裙被撕扯,露出肩颈。
她合着眼,恬静得就像一个木匣子中的木偶娃娃,似乎没有感受到撕扯。
白皙的脸颊上被撕开一个大口,她舒展的眉眼才有些蹙动,血汩汩涌动。
沿着她的下巴滴落在大腿上。
“殿下!”
意识到形势不对,水牧起身将米竹拥在怀里。
侧开覆着狐狸指尖的手指,他用颤着的掌心擦拭少女下巴的血液。
“殿下……”
米竹睁开眼,望着满殿孤魂簇拥着她,争先撕咬她的皮肉。
可是环顾四周,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难道那个祭司辅铎也在这堆孤魂中撕咬她
她无法想象这一幕。
“殿下……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水牧将她打横抱起,踉跄着往殿外跑,米竹的血液一路滴落在青石砖上。
他不敢低头看。
看怀里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殿下为什么不跑!为什么留在这殿里……”
米竹听着他的声音,很像,很像祭司辅铎。
但再像也不是。
水牧的声音更加清朗,不会像记忆中那样嘶哑。
米竹被撕咬得有些意识混沌,呢喃出声:“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他还欠我十里红妆……”
“他会娶我的……”
同样是死在浮屠宫的人,大概会成了亡灵。但祭司辅铎从没出现过。
她候着,等每一个子时,等每一次亡灵觅食,在一片撕咬中寻寻觅觅。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米竹手腕,她心下一动。
“水牧,你在哭”
一声清脆的折断声响起,米竹脖颈上的镣铐被狐狸爪卸下,摔在地上。
这就是为何殿下不肯解下镣铐,不肯离开浮屠宫的缘故吗
那个说过会娶殿下的人——早就被他杀了。
水牧抱着她,在湖底翩然游动,大片湖水被血液染红。
沁凉的湖水让伤口更疼。
“即便殿下任由孤魂撕咬,他都没有出来见你。”
“不,他会来的……”
“殿下!别等了……真的别等了……死了几百年的人早就转世了!”
“你在说什么你见过他是吗!你知道他是吗!”
水牧不再说话,抱着她浮上湖面,在粼粼月光中,一头湿润赤红长发滴着水。
月光洒落在发梢。
时隔数百年,米竹不太能适应月光。
“说清楚!你见过他是吗……”
“殿下,他不会来见你的,他转世了。”
水牧仰着头,依旧不敢看米竹的脸。
那个死在他手里的藩王有没有投胎,水牧根本不在意。
一步一步踉跄上岸,在一处楼台歇了下来,将怔愣的米竹放在大红色的小榻上。
楼台四面没有围起来,夜风习习卷纱帘。
米竹似是才回过神,一把抓住水牧的赤色长发,逼他低头对视。
却看见他通红的眼眶。
“你是在心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