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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还没醒来
破落的露天屋里,两个红发少年将那只瘫软的赤狐包裹着抱起,北叶将它抱在怀里,沉着脸不语。
这个平日里最要强又闹腾的妹妹,正以最孱弱的赤狐原型躺在他怀里,没有一丝防备。
微微张着的狐狸嘴露着獠牙,那对薄薄的狐狸耳上耳洞不少,戴着的红玉坠子摇摇晃晃,与它浑身的赤色毛发相得益彰。
米竹从他怀里接过沉睡过去的赤狐,两指抵在它的额间,呢喃着。
滋啦一声,狐狸耳上的红玉坠子炸裂开来,飞溅的玉屑划伤了她的脸颊,怀里的赤狐才打着喷嚏醒来。
“殿下!”
水牧一把拉起她,将人揽在怀里。幺幺顺着米竹的裙摆滑下,又被北叶接住,在他怀里打着喷嚏,一对耳朵往后压着,也根本止不住喷嚏。
“殿下,红玉碎了。”
他敛起的眉眼带着几分厉色,手指轻柔地擦拭着米竹脸上的血痕,周遭的寒气飙升,笼罩着这间飘雪的破屋。
红玉碎了,带着火灵的红玉碎了。意味着有另一股更强劲的神力介入了。
嘤咛两声,米竹缓过了神,望向那只渐渐平息下来的赤狐,才安心下来。它正被两个兄长抱着,艰难又嫌弃地龇牙咧嘴。
屋外轰鸣声响起,暴风夹杂着雪,席卷了这座残破不堪的屋子,米竹的洁白裙摆高高扬起,青丝顺着风向飘扬,眉眼间恬淡。
“水牧,有人来了。”
她仰起脸,望进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却没有窥见一丝迷惑和质责,好似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事。
暴雪一拥而至,顷刻便将鞋面掩埋。北叶南枝立在雪风之中,赤色长发猎猎作响,紧紧将赤狐掩盖在布帛之下,护在怀里。两人沉着脸对视。
无声而默契地化作赤狐,从衣裳中钻出来,用前爪刨洞。
不合时宜,不合季节气候的暴雪——显然是针对幺幺来的。骤然间昏迷不醒、火灵的红玉坠子骤然炸裂、母亲的缄默不语……
刨好了两三尺深的洞穴,南枝叼着幺幺的后颈,将它拖进了进去,继而是北叶善后,立在洞穴口望着父母亲。良久,转身藏匿进了洞穴。
米竹迎着狂风,将织了毛绒领子的披风解下,又将发上的两只金簪子拔下,插着披风封好那个洞穴口。发寒发颤的手掌抚过洁白的披风——底下是她的孩子。
霎时一股温热的触感隔着披风,从掌心传来,是赤狐在顶着她的手掌。是北叶是南枝还是幺幺
“风雪停下之前,不要出来……”
缓缓收回手掌,米竹一起身,便撞进了温热的怀抱,头顶被他的下巴搁着。
两人立在风雪中,凝着眉望向残破小屋之外,感知着同类之间翻涌的神力,那威压十足滚滚而来。直至一个金发碧眼的白衣人踏着雪来,身后紧随着一只蓝紫色章鱼。
这是加仑
瞳孔微微震颤,米竹的声音被呼啸的暴风雪遮掩得微不可查,“丘比,你言而无信。加仑明明没死,那你给我女儿的魂魄,又是谁的我已经在缴纳灵力了,为何还要拘住她的魂魄!”
那只蓝紫色的庞大章鱼正守在金发碧眼的白衣人身后,那盘曲的触手在厚厚的雪地里拖曳出轨迹,又很快被重新填满雪,它将圆滑的脑袋凑近它的主人,享受那双白皙手掌的抚摸。
只是那双墨色大眼里,没有了对她眷恋。
金发碧眼的白衣人浅色眼睫微微压低,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似在思索她这一大番话。
一旁,水牧垂首看着怀里的女人,被紧紧咬着的殷红下唇似丝泛白。他将人搂得更紧,原来阴阳鱼当真只能造出两个新魂,原来当真没有侥幸,原来殿下和其他神明做了赌约。
原来是他们的女儿害得她整日郁郁寡欢——不对……不能迁怒……殿下就是忧心幺幺会被迁怒才不肯告诉他的……
水牧环着她,将手伸到身前与她十指相扣,无声立在她身后挡着参杂了冰雹的风雪。
金发碧眼的白衣人微微蹙眉,薄唇轻启:“你们是谁为何浑身妖力神力混杂不堪还有——你怎么知晓我的名字。”
男人的声音,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他不是那个地府里的舶来神,但他居然与丘比特同名,他才是那个遥远的西方爱神。为何两个舶来神齐聚这一方土壤,干涉东方
不待米竹思索,丘比特将手臂抬起,从后背虚空中握住了一弓弩,又徒手凝出一支长箭,筋线凹凸浮起的手臂从白袍下伸出,将金色弓弩挽出了一个大弧度。
他半合着眼,一头大幅发卷的金发在风雪中飘洒着,唇角漾着笑意,“啊,是一个和妖苟合的落魄神。你见过那个女人和她养的东西了是么将她喊出来。”
金色长弓,古籍中的爱神的兵刃。
僵持着,双方均没有动作。
风雪已经堆积到了小腿处,米竹将下唇咬出了血痕,拉着水牧翻身出了这间满是残雪的破屋,向着比她还要高出一截的荒草里跑。
硕大的狐狸尾顿时收敛回去,水牧任由她牵着往荒草里跑,可惜进了里头就辨别不出方向。他转而反手握着她米竹的手腕,到她身前带着方向,凭借狐狸的嗅觉。
尚未逃出这片方圆几里的城郊荒草,“嗖”一声响起,烫金长箭直接从身后穿透了米竹的心脏。
“殿下!”
水牧脚下一顿,往下滑跪接住了她,震颤的瞳孔倒映着米竹的苍白小脸,浮白的天边交界线在他眼里没了色彩。
金箭矢继而再飙出,径直穿透了他的心脏,却没有带出一丝一毫的血液,依旧是滴血不沾。
丘比特立在一座楼阁的雕龙屋檐檐角,唇角漾着浓浓的笑意,“残缺魂魄没有心脏的,靠着妖力神力吊着的狐狸。心脏卖给她了是么”
“是啊。卖给我了。”
同为金发碧眼,她从覆盖了积雪的平地漂浮而起,一身东方玄色衣袍,衬得金发愈发晃眼。
长着一张一般无二的脸,丘比特跃下楼阁,向她而去,“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亲爱的——丘比妹妹。”
蓝紫色章鱼已经先他一步,沿着楼阁滑下,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袭击,将金发女人紧紧栓住。
手中金色长弓泯散与虚空,丘比特站定在她身前,一手扶住她的后颈,浅笑着吻她,轻柔缠绵地吻,金发的两人动静很大,很快反抗之下很快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