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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缃胃里忽然一阵作呕，再也坐不住，急忙起身，跑去洗手间。
霍添拧眉：“顾总，你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点？”
顾霆和轻嗤，不做答话，周姗姗亲昵地往他那边靠了靠，笑道：“表哥，你激动什么，人家曹总还没说话呢。”
“顾总是客，他想说什么都随他。”曹思贤浑不在意，执起高脚杯慢慢地呡了口酒。
洗手间里，鹿缃吐得天昏地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全是冷汗，等稍微缓过来，才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水珠从侧脸滑落，沿着颈项淌到颈窝里，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外面传来脚步声，鹿缃慌忙扶着盥洗台起身，抽了两张纸巾擦脸。
进来的是周姗姗。
两人目光交汇，都没跟对方打招呼。
周姗姗放下包，将颈上的项链取下。
啪嗒——
她手滑了一下，项链掉在地上。
“帮我捡一下。”周姗姗命令似的吩咐道。
然后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鹿缃弯腰捡了，放在盥洗台上，转身离开。
大厅里，霍添见鹿缃面色发青，很是关切：“鹿小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鹿缃从顾霆和身侧走过，回到曹思贤那里。
顾霆和不曾瞥她一眼，只是姿态优雅地品酒。
助理过来道：“曹总，江总来了。”
“我去迎一下。”曹思贤看鹿缃确实不太好，也就没再叫她一起。
鹿缃呆呆地坐在原位，身子克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霍添见状，叫服务员拿了块披肩来，给她披上。
“你真的没事？”
“没事。”鹿缃摇头，紧紧裹住披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汲取一点温暖。
顾霆和眼角的余光落在她身上，薄唇一扯。
又在演戏。
“江总请这边坐。”曹思贤引着江冷熹进来，安排他在剩下的那张空沙发上坐。
江冷熹比曹思贤要高一些，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身形修长，由于西装是黑色的，更显腿长。
五官周正立体，眉眼宛若精心雕刻出来的，无一不完美。
虽然跟顾霆和一样，也不太爱笑，但顾霆和是座冰山，脾气差嘴巴毒，而他是看似和善，身上却带着戾气，令人不敢接近。
两年前鹿缃的养父就是在江家的工地上出的事故，虽然江氏赔偿了五百万，且那也纯粹是场意外，但鹿缃每次看到江冷熹，还是对他没有好脸。
她并非恨他，是看到他就会想起养父的死，忍不住伤心。
这里只有霍添跟江冷熹还算有些私交，第一个与他搭话：“江总，你来得也太晚了，害得大家专等你一个。”
“抱歉，临时有些事务处理，”江冷熹端起酒杯，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我先自罚三杯。”
三杯过后，将套在外面的大衣解开，交给服务员。
抬起眼眸，冷淡的视线在鹿缃身上停留片刻，望向曹思贤。
“为举办今天这个派对，曹总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曹思贤含笑点头：“那可不吗？不费心思，怎么可能请得动你们？”
“你今儿不会是想跟我们谈生意吧？”周令禹翘起二郎腿，握着女伴如玉的纤手放在膝上揉捏。
“我可是来玩儿的。”
“放心，今日不谈公事，”曹思贤酒杯空了，自己动手另倒了一杯，“我不至于这么扫兴。”
服务员走过来，将众人的酒杯满上，要给鹿缃倒时，曹思贤低斥道：“怎么回事，不是早跟你交代了吗，鹿小姐红酒过敏，要给她果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不是有意的。”服务员赶紧去换了果汁来。
鹿缃看她因自己被训，心里很抱歉，忙伸手去接她手里那盒果汁。
服务员躲开，冷声道：“不敢劳烦鹿小姐。”
“还不服气？”曹思贤瞪过去，立刻要发火。
“算了，曹总消消气，”鹿缃端起红酒，递到他嘴边，“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
曹思贤看她这么主动，乐得张嘴，接了她这次投喂，瞬间心情大好。
鹿缃让他揽着，察觉温热的手掌在腰间摩挲，强忍着厌恶，没有动弹。
江冷熹朝那只手投去淡淡一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高脚酒杯，轻轻晃动，眼底的冷光转瞬即逝。
“一点酒都喝不得，还出来做。”一片和谐的氛围中，顾霆和轻蔑地说了这么一句。
鹿缃脊背僵直，只感到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心脏剧烈震颤。
她凭什么要屡屡接受他的羞辱？
“我不是喝不得酒，是今日见到某些人，心情不好，不想喝罢了，”她展颜俏笑，倾身靠进曹思贤怀里，“平日里我跟曹先生喝得不知多尽兴，曹总您说是不是？”
曹思贤亲了她的香腮一口，笑得桃花眼乱颤。
“确实。”
小妖精撒起娇来，真真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