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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岱岳的长相有三分随了潘中菊,母子俩皆是薄耳垂,褚归抬手捏了捏自个儿的肉嘟嘟的厚耳垂,街坊邻居常夸他厚耳垂有福气,他幼时不觉得,遇到贺岱岳后深以为然。
他确实很有福气。
“褚医生。”蒋医生猛地推开房门,“有个孩子高烧昏迷,我们用了药丝毫没见效,想请您帮忙去看看。”
褚归迅速起身,把潘中菊交给住院部的护士,健步如飞地随蒋医生前往严学海的办公室。
尽管对褚归的身份存疑,严学海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如实告知了褚归壮壮的病情和用过的药:“早上七点半左右吃了隔夜的剩菜,八点多开始肚子痛,拉肚子,发烧昏迷,中途伴随手脚抽搐……”
褚归诊完脉,查看过舌苔后扒了壮壮的裤子,臭气袭来他眉头纹丝不动。
“不是普通痢疾,是中毒性痢疾。”普通痢疾常见,症状主要为腹痛腹泻,和中毒性痢疾有所区别,褚归一语断定。
褚归取了三棱针重刺壮壮手上的十宣和十二井穴位放血,没过多久壮壮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哇哇哭着喊妈。
“醒了醒了!”蒋医生兴高采烈,他崇拜地看向褚归,不愧是医药大学的高材生。
褚归拟了药方,请主任在上面签字,他未在卫生院挂职,柜台不认他的名字,得主任签了字,严大姐他们才能抓到药。
主任治过数次痢疾,他默默比对了褚归的药方,白头翁、二花、牛子、白芍、炒扁豆……痛快签了字,他将药方递给严大姐。
严学海神情复杂地向褚归道谢,蒋医生瞥了他一眼,心想让你背后说褚医生坏话,怎么着,打脸了吧。
褚归对卫生院众人对他的态度早有心理准备,他到医院三天,今日是第四天,院长跟主任对坐诊一事只字不提,明显是不信任他医术的表现。
他们的做法在情理之中,毕竟严学海说得对,一个人好端端地怎么可能放弃大好前程,从京市跑到偏远的双城,到青山公社下的小山村当村医。
何况他们在此之前丁点消息都没收到,摆明了有隐情。
现在他们相信了,隐情不隐情的暂且不谈,褚归是的的确确有硬本事的人。
简短的交谈后,褚归婉拒了主任让他在卫生院坐诊的邀请,若有棘手的病情他倒是随时可以帮忙。
十二点,壮壮服下了煎好的中药,约莫十分钟,出完汗,身上的热度降到了正常范围,去厕所拉了两次,神色恢复如常。
严大姐抱着壮壮来给褚归道谢,严姐夫买了一堆水果让褚归务必收下。褚归摸了摸壮壮的脉,笑着揉揉孩子的头发:“下午再喝半剂就好了,余下的扔了,是药三分毒,能少喝尽量少喝点。家里的锅碗瓢盆用开水烫一烫,注意卫生。”
痢疾是传染性疾病,虽然严学海很可能交代过了,褚归仍然叮嘱了一番。
贺岱岳睡到下午三点,他早上回招待所先洗了个澡,接着把换下的衣服搓了,睡醒擦把脸,收了衣服叠整齐,随即顶着大太阳到医院。
严姐夫送的水果是当地种的紫皮葡萄,葡萄粒指头大小,香气浓郁,瞧着蛮诱人的,褚归有段时间没吃新鲜水果了,他拿饭盒洗了一串,揪一粒进嘴,酸酸甜甜,还行。
“哪来的葡萄。”贺岱岳吐出几颗葡萄籽,连皮带肉咽了。
褚归笑他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把壮壮的事讲了:“他爸非要送,好吃吗?”
“好吃。”贺岱岳以为褚归喜欢,“等回去了我在院子里给你种一棵。”
一般的葡萄酸大过甜,他记得谁家好像有纯甜的薄皮葡萄,到时候去讨一段葡萄藤来。
“再搭个架子乘凉。”褚归伸手比划,贺岱岳家的院子大,搭了葡萄架还有很宽的面积,“对了,今晚我不回招待所睡了。”
不知为何,褚归从下午起,心里总感觉慌慌的,上次他在京市医院眼皮子跳了一下午,晚上槐花胡同起火,他直觉今晚一定有事发生。
“嗯。”贺岱岳喂了褚归一粒剥了皮的葡萄,葡萄皮紫色的汁水流了他一手。褚归砸吧砸吧嘴,葡萄的酸涩大部分来自于葡萄皮,剥完皮的葡萄口感更上一层楼。
饭盒里的葡萄全光溜溜地进了褚归的嘴,他满足地打了个嗝,摇摇头:“我吃不下了。”
贺岱岳这才洗了手,顺便端了盆水替潘中菊擦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