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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手腕到底咋回事?”孙荣明日走,趁清点药材,他抓准了问话的时机。
褚归心头一跳,孙荣果然没信,他低头拉抽屉,避开孙荣的视线:“我不是说了搬行李抻到的吗?”
“抻到了至于包纱布?你当我傻呢”孙荣毫不留情地揭穿褚归的破绽,“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弄的?”
“前天晚上火车上遭了扒手,就是我上铺干的,我帮巡警抓人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褚归在真实里掺假,除非孙荣找到当事人亲自验证,不然绝对发现不了破绽。
“巡警抓扒手你跟着掺和干什么,多危险。”孙荣满脸的不赞成,“手给我看看。”
褚归扯了纱布,红中泛紫的一道,与常规的磕伤别无二样。幸亏他有所防备,中午躲屋里让贺岱岳用带颜色的药水涂抹了吸吮的痕迹。
孙荣自动将褚归的谎言填补圆满,以身涉险,不想挨唠叨,所以谎称受伤是搬行李抻的,褚归很少骗人,因而漏洞百出。
“耍心眼子耍到你师兄我身上了。”孙荣摁了摁泛红的边缘,好在没伤到骨头,“往后遇事千万量力而行。”
孙荣的反应说明此事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褚归悬心落地:“我晓得了。”
接着清点药材,褚归离开期间,田勇来过两次,卫生所的药材不减反增,褚归装了一部分给孙荣明日带走。
贺岱岳也给孙荣准备了东西,收收捡捡的,孙荣直呼他拿不了了。
泽安那边早得了信,孙荣上车有人送,下车有人接,哪要他拿。褚归置若罔闻,杂七杂八装了一大包,困山村山里土生土长的药材,别的地方可买不到。
孙荣的车票在下午,出发前夜睡了个整觉。他一走,下次来不知是啥时候,面对空荡荡的卫生所,褚归怪不习惯的。
村里一如以往的平静,年过完了,大伙恢复了上工,为即将到来的春耕打基础。
寒假倒是没结束,长栓天天跟贺聪他们一起玩,性子活泼了许多。
“褚叔叔,我们家要盖新房子了。”长栓雀跃的与褚归分享家里的好消息,当初沈家良他们落户,杨桂平便说了老院子的空房不能长住,出了正月,春耕接夏收,夏收连秋收,几乎大半年不得闲,现在建房最适宜。
小孩子只管开心,建房的钱、料、人工是大人的事,褚归恭喜了长栓,傍晚贺岱岳回来,他特意问了一下。
“沈哥他们建房子?我知道。”贺岱岳解了棉袄扣子,左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滑动,“不盖不行嘛,沈哥找人借了点钱,没问我借。盖房子跟人换工,一天抵一天半,不包饭。”
今天你帮我、改天我帮你,如此把人工的钱省下来,沈家良本身干活勤快,帮忙的人一天换他一天半,村里很多人都愿意。
宅基地沈家良在众多空地里挑了离贺岱岳家最近的,两分钟的脚程,站卫生所门口就能望见。
“人小燕跟我说她特盼着跟我们做邻居”听见两人
讨论沈家盖房子,潘中菊乐呵呵地接话。贺岱岳换了衣服,边跨门槛边整理袖子,潘中菊一瞅睁大了眼睛:“你啥时候戴了个镯子?哪来的?()”
当归送我的,银镯子。[(()”贺岱岳伸着胳膊将银镯递到潘中菊眼下,“好看吗?”
“好看。”潘中菊碰碰镯面,“银子打的,那得多少钱啊?太贵重了。你咋能收愣贵重的东西?快还了,让当归爷奶知道了,人家怎么看我们。”
潘中菊以为贺岱岳戴的银镯子是褚正清传给褚归的,在她的观念中,贵重的金银首饰是传家宝,传儿传女传媳传婿,贺岱岳跟褚归关系再好,也不能收人传家宝呀。
“妈,你想岔了,镯子是当归找人打的,不是什么传家宝。”贺岱岳哪舍得还,“他打了两个,我俩一人一个。当归,来给妈看看你的。”
贺岱岳故意省略了一个我字,褚归懂他的意思,温水煮青蛙么。
“伯母,岱岳说得没错,镯子是我拿自己做的药丸子跟老匠人换的,不贵重。”褚归的胳膊抬到和贺岱岳同样的高度,两只银镯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潘中菊看着并排的两只银镯,突然不知该说啥,她看上去十分纠结:“银镯子呢,以后送你对象多好。”
褚归心想他不是送了么,根本不用等以后。
“这镯子别人戴不合适。”贺岱岳一语双关,“行了,吃饭吃饭,我饿死了。”
潘中菊心里惴惴不安,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贺岱岳跟褚归戴的银镯子瞧着分明像一对,成双成对的,那不是小两口吗?
一顿饭吃得潘中菊索然无味,她偷瞄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莫非是她多想了?
潘中菊为此心烦意乱了一整夜,上工时魂不守舍的,吴大娘问她咋了,她却没法讲。难道她能告诉吴大娘,贺岱岳好像跟褚归有一腿?若是传出去了,他们要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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