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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问彭小燕是他们两家关系好,贺岱岳拿自家的鸡自家的蛋在自己家里孵,村上收的种蛋在养殖场孵,公私分明,任谁都挑不了他的错。
“种蛋我只收四十个。”拒绝了搭窝的请求,贺岱岳叫他们按顺序排队,贺奶奶对着光挨个细瞧,个头小活性差的一律打为不合格。
收了四十个种蛋,两只抱窝的母鸡,门口总算安静了。
贺岱岳将种蛋与母鸡提到养殖场后面的鸡舍,窝棚里铺了厚厚的干燥稻草,母鸡往种蛋上一蹲,动动翅膀把所有种蛋纳于羽翼之下,踏踏实实地孵起了鸡蛋。
养殖场后的山坡灌木杂草丛生,贺岱岳接下来的计划是插篱笆小范围圈一块区域,待到秋天再向外扩展。
贺岱岳深谙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道理,他耐着性子稳中求进,今年是起步初期,地基建好了方能盖大房子,他相信明年的回报会证明他今年的付出是值得的。
随后贺岱岳看了看圈里的猪,下午的猪食里加了消炎止血的草药。当然不是从卫生所的药柜抓的,牲畜用药量大,贺岱岳让吴大娘他们挖了些折耳根和小蓟,前者清热解毒,后者凉血止血。
劁过的猪进食量略微减少了些许,贺岱岳探了下猪耳内侧的皮肤,没有发热,代表它们目前情况良好。
“真的有用啊?”吴大娘惊奇地扒着猪圈,折耳根清热她晓得
,野刺儿菜竟然能止血,她一直以为吃不得呢。
野刺儿菜是小蓟的俗称,因叶子边缘长刺齿而得名,开淡紫色半球状花,叶子长刺是磕碜了些,花倒是挺漂亮的。
乡下以为吃不得的药用植物比比皆是,上辈子药材紧缺,褚归经常就地取材,漫山遍野几乎被他薅了个遍。贺岱岳近朱者赤,跟着学了许多知识。
家里的孵蛋步骤与养殖场保持一致,贺岱岳到家找褚归借了一支温度计塞到鸡肚子下面,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温度计尾巴系了条长绳,贺岱岳掐着表,十分钟后扯着长绳一拽,温度计落到手里,他记录下温度计的实时温度,给疑惑的褚归解释自己的设想。
如果他能给鸡蛋创造一个与母鸡肚皮下相同温度的环境,那么理论上孵蛋就可以人工进行,以后孵小鸡便用不着寻抱窝母鸡了。
对于贺岱岳的理论,褚归表示认可,但影响小鸡出壳的大概率不止温度一个因素,贺岱岳的设想任重而道远。
任重而道远也得做,贺岱岳揽过褚归,他是要建大养殖场的人,孵个小鸡,再难难得到哪去?
“嗯,期待你的大养殖场。”褚归和他碰碰额头,“未来的大养殖场负责人,能麻烦你帮我把猪睾烘了么?”
猪睾入药的最后两道工序分别是焙干、碾磨,老法子是用瓦片做容器,放进炉子里面焙干。少量猪睾如此处理没啥问题,量大则过于费时费力,褚归在原本的基础下做了改良,以烘代焙,提高此道工序的效率。
贺岱岳欣然应许:“跟我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怎么做,你尽管说。”
褚归指挥贺岱岳把院子里制药灶上的铁锅抬了,铁锅的重量本身用不了两个人,奈何贺岱岳左胳膊接骨尚未满两月,褚归不许他一个人端。
即使贺岱岳多次表示他左胳膊早不疼了。
移除了铁锅,褚归在灶底点了一堆碳,其上架刷洗过的石板,晾干的猪睾片均匀平铺,接着放回铁锅,锅内填细沙埋红碳,封灶门,形成密闭的高温空间。
烘干是药材炮制的常见手法,褚归做菜一般,制药过程中对火候的把握却是得心应手。猪睾需烘干三个小时,贺岱岳拍拍身上沾的碳灰,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天麻拴在堂屋,绳子老是绊人脚,贺岱岳顺便牵它到了后院马棚和首乌作伴,首乌甩甩脑袋,似乎对天麻脖子上的麻绳非常感兴趣。
晚上吃的是泡发的笋干炒的腊肉,笋干口感脆韧,嚼着如同嘴里放鞭炮。
“当归,你们京市有笋干卖吗?”潘中菊吃着笋干,想到了褚归的爷奶,她一辈子未出过漳怀,不清楚北方长不长竹子。
褚归认真回忆了片刻,摇摇头:“我以前吃的是三师兄寄的,好像没见他们买过。”
北方的气温低,气候干燥,不适宜竹子生长,褚归只在园林里看到过小丛的观赏竹。
孙荣住泽安县城,他寄的笋干大多是掏钱跟乡亲们买的,每年四月底准时经邮递员送到回春堂。
泽安当地盛产红壳笋,制成的笋干呈片状,褚归此时吃的箭竹笋是细长条,两者的味道与口感略有不同。
所以褚正清他们没吃过箭竹笋——潘中菊从褚归的话里自行得出结论,那得给他们寄些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