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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一整天的树,下山时褚归注意到贺岱岳绕了绕肩,似是有些不舒服,叫他悠着点,非卯着劲傻干。
幸亏天麻的种植期在春秋两季,伐林的进度可以缓一缓,不然贺岱岳迟早得落个肩周劳损。
贺岱岳将扛着的青冈木放到后院,褚归扒着他领口往旁边一扯,按了下他压红的肩膀:“想针灸还是贴膏药?”
“针灸吧,膏药味冲得很。”贺岱岳握着褚归的手捏了捏,“劳烦褚医生了。”
“你就仗着有我在乱折腾吧。”褚归抽手上卧房拿换洗衣服,潘中菊替他们烧了热水,洗完便能吃晚饭了。
潘中菊用背篓里的杂菌煮了汤,猪油激发了菌子的香,褚归夹了片菌子朝地上瞅,发现每次吃饭时都会在桌下蹲守的天麻不见了踪影。
褚归唤了两声,静悄悄的,潘中菊扭头四处找了找,好像收工到现在,她一直没见着天麻。
跑哪去了?别又贼心不死上蔡大爷家偷猫崽了吧!
褚归放了筷子,房前屋后寻了一圈。
“兴许它只是玩去了。”贺岱岳让褚归先吃饭,实在不行吃了饭到蔡大爷家看看。
说话间褚归听见一声咪呜,一转身,险些惊飞了天灵盖——天麻那倒霉毛孩子竟然真把它儿子偷回来了!
贺岱岳默默合拢嘴巴,潘中菊诧异地站起身,果然和天麻一模一样。
一个月的猫崽体型长大了不少,小眼珠子圆溜溜的,被天麻叼着后脖颈,四肢蜷缩,露出淡粉色的爪垫,望着褚归轻轻地喵了声。
天麻仿佛知道家里谁做主,叼着它儿子走到褚归脚边,松开猫崽,用脑袋抵着向褚归推了推。
小号天麻一摇一摆地靠近褚归,爪子抓住他的裤腿,仰着脑袋边叫边爬,褚归迷茫地蹲下,拎着猫崽捧到手里,怎么搞?
被褚归捧着,猫崽亲热地舔了舔他的手指,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褚归顿时柔软了眉眼。
“赶紧还了吧,不然蔡大爷家的黄猫该找了。”潘中菊摸了摸猫崽,吃奶的小猫离了猫妈很难成活,天麻净在捣乱。
解禁三天的天麻喜提麻绳一条,贺岱岳将它栓到马棚,和褚归抱着猫崽去了蔡大爷家。
蔡大爷一家人刚端了饭碗,见褚归大晚上来正一头雾水呢,柱子眼尖,指着褚归怀里的猫崽喊:“那不是我家的小猫吗?”
“对,是你家的,我家猫不晓得为什么把它叼回来了。”贺岱岳解释了缘由,此时厨房的黄猫冲进堂屋,围着褚归叫得十分急切,随时有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抢猫崽的风险。
贺岱岳立马挡住了褚归,护着他慢慢放下小猫,黄猫迅速上前叼着猫崽拔腿便跑。
四只猫崽,天麻盯着一个偷,褚归拿它没法儿,拜托蔡大爷他们帮忙多照看一点,等小猫断了奶,他再来买。
家里黄猫养了五年,第一次遇到公猫偷崽,蔡大爷笑着答应了,让褚归届时尽管逮走,一只猫而已,谈啥买不买的
还了猫,褚归抓着天麻训话:“你一只公猫,偷猫崽到底想干嘛?你养得了吗?”
褚归戳着天麻的肚皮,天麻就地躺到,翻着肚皮一副随褚归挼摸的样子。
“撒娇没用。”褚归语气恶狠狠的,手却不受控制地贴到了它的肚皮上,“家里有首乌和十只鸡陪你不够么?”
四月孵的小鸡上月中旬破了壳,连带着养殖场的共孵出了五十多只,叽叽喳喳的,贺岱岳天天数鸡数得眼花。
天麻的尾巴在地面扫了扫,褚归莫名读懂了它无辜猫脸上的意思,首乌和鸡不是它的崽,跟它没关系。
训猫训得心累,褚归弹了天麻一个脑瓜崩:“倒霉蛋麻烦精!”
第二天是固定坐诊的日子,因为天麻闹的幺蛾子,褚归睡晚了,精神不济地赶到公社卫生所,田勇殷勤地为他泡了杯浓茶,小心翼翼地告诉褚归周美秀的事有后续了。
因自己的失误,田勇反省了一个多月,即使周美秀的病已经痊愈了,他依然时不时关注下对方的状况。
褚归开的药周美秀喝了四副,所犯癔症全消,她放心不下儿子,同周母说自己病好了要回婆家。
周母不准,周美秀回娘家以来,婆家不闻不问的,把她闺女当什么了,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周美秀十八岁嫁人,儿子今年四岁,有孩子爸跟重男轻女的奶奶照顾,周母丝不咋担心外孙的处境。
周母态度强硬,明白母亲是为了自己,周美秀不好忤她的意,耐着性子在娘家待了下来。
上个月十五号,周母领着周美秀上卫生所复诊,得到褚归痊愈的诊断,周母欣慰的同时愈发气愤。
整整半个月,周美秀婆家竟然对周美秀不闻不问,真觉得她周家没人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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