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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的人晃的白芨眼晕，突然，地上一块灰扑扑的布料吸引了她的视线，那颜色比其他位置要浅上一些，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白芨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块布料上，布料上一朵被泥糊住的淡粉色小花猛地钻进了她的眼帘！
她整个人像过电了一般，浑身爬满了酥麻的感觉，那不正是昨天梅玫穿的衣服吗！
她抽出腰间的刀子护在胸前防身，顺着布料指引的方向跑进厂房侧面的一间小屋子里。
她颤抖着推开房门，入眼的画面让她眼冒金星，扶着门框才堪堪站稳。
梅玫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死气沉沉地躺在房间的角落里，紧闭的眼眸下，唇色淡白，浑身都是打斗的淤青，仿佛被折翼了的天使一般伤痕累累。
白芨不知道是自己在抖还是门外的打斗声震得房间里的地面都在动，她脸色发青，愣了半晌才挪动脚步，走到梅玫面前蹲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碰她的哪里才好
她瘦弱的身躯僵硬又无助，细看之下才能看见微弱的呼吸，白芨松了一口气，轻声喊她。
“梅玫”
回应她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她抱着她的脑袋，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到她的脸上，内疚极了。
如果不是她把梅玫迷晕，她不会被抓。
如果刚才赶到这里后马上冲进来，不跟那老大胡说些有的没的，梅玫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别哭”
一道细弱游丝的声线从白芨怀里传了出来，“我没被他打死，反倒要被你勒死了。”
白芨愣了一下，猛地低头，看看梅玫唇角都是破的，还对着她笑。
白芨发誓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挨了顿揍家常便饭罢了。”梅玫无所谓的笑笑，“不过那男人也没好到哪去，他肩膀被我咬下来块肉，真恶心，我怀疑他的肉都是臭的。”
梅玫眼里的脆弱，白芨看得一清二楚，可能她们从小就不幸福的孩子不会哭着喊疼，因为就算喊了也换不来更多的疼惜。
她反倒担心因为自己而连累了白芨，“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白芨手指微微发抖，也不拆穿她的故作坚强，轻轻抱住她，“一会我们就走，先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心里难过得一塌糊涂，她分明感觉怀里的人身子发抖得厉害，一定特别特别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韩億率先敲门进来，看见梅玫这样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他妈的，我还是下手轻了！”
韩億撸着袖子就要出去再战，白芨连忙叫住他，“韩億，你先送梅玫去医院，你多少还知道一些医疗知识拜托帮我好好照顾她。”
韩億眼中有一丝犹豫，“那这里怎么办？”
“我留下来，你把你的人也给我留下来，这样不会出事的，我会看着他们直到警察过来。”
白芨低头看向梅玫，又向她保证，“韩億带了很多人过来，我不会有事。”
梅玫想了想肿着一张脸对她点头，白芨看向韩億，让他把梅玫抱起带走。
如果换做平时，韩億一定会好好嘲笑一番梅玫，以往这朵霸王花总是嚣张跋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现在话到嘴边，看着她浑身都没一处好地方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抱着梅玫出门，回头又嘱咐了白芨一句，“阿亦马上过来。”
这话白芨左耳听，右耳冒，哪怕天王老子来，都不能耽误她给梅玫报仇。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捏在手里，高昂起下巴坚定地走了出去。
她出了房间，韩億的手下过来贴身保护她，应该是韩億已经交代过了。
白芨对眼前的小哥哥礼貌点头，转眼冷漠地看着放高利贷的绑匪们一个一个地被绑在柱子上。
破旧厂房的柱子一排十二个人，绑匪也是一十二个，白芨用视线一个一个地检查，想看谁身上缺了一块肉。
可十二人中无一人身上健全，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显然经过刚才的一场恶战，全都受了伤。
她眸色愈发冷冽，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铁了心要让打伤梅玫的人付出代价。
她沉声开口，“我只问一次，是谁刚才打伤了我朋友。”
白芨视线环顾四周，有人眼神躲闪，有人迷茫不明所以，但始终没人说话。
破旧的厂房里只有秋风穿堂而过的呼呼声响，再无其他。
“很好。”白芨红了眼睛，“没人说是吧，我有办法让你们开口。”
她不再犹豫，大步走向刚才眼神躲闪的人面前，二话不说握紧手中的匕首，瞄准他的小臂就扎了进去！
“啊——”
挨刀子的男人瞠目欲裂，喊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韩億带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惊慌的还是站在他身边的男人，他愣在当场，大脑完全宕机，根本不相信一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女人，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干脆，能把匕首插进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内。
白芨不管别人看她的眼光，盯着男人迅速苍白起来的面庞，唇边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猛地拔出男人手臂上的匕首，鲜血溅得她满脸都是，“我知道你应该可以说点什么，说还是不说？”
男人面色痛苦，眼中犹豫，他只是他们这个团伙里最边缘的存在，为了混口饭吃讨生存而已，虽然刚才目睹二把手把那个女人拖进小房间，但是他真的不敢说。
如果说了，以后就不用跟着他们混了，肯定会被打死，可如果不说，他会不会现在就被眼前这个疯女人杀死？
他看着白芨的眼睛满脸惊恐，腿抖的跟筛糠一样，哭喊着道，“老大，老大你救救我啊”
当所有人都以为白芨会去找那个老大，不会再有所动作了的时候，她一刀子又插到了男人手臂上刚才受伤的同一位置。
“啊！——”
一声惊天的惨叫从那人嘴里传了出来，喊得人头皮发凉。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白芨轻轻转动匕首，声音冰冷地问他，“告诉我，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