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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说吧。”
看着这个把自己当做石湾地下皇帝的大哥，谭勇其实心里也是有一点意见的。
但是他也清楚，大哥这几年做了家主之后，谭家势力更盛，连官家里，都有谭家暗布的筹码。要说他自大一点，也是由得他骄傲。
“大哥，谭大头你还有印象么？”
谭伟民转了转眼珠子，似乎在脑海中极力搜索这个名字。末了，他想起来了：“你是说爹当年十四姨太家那小子？”
谭勇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谭伟民接话道：“我记得这小子也算是年轻一代里的翘楚了。”
“可惜，他今天死了。”
“哦？”谭伟民说道：“老三，你这么说，肯定里面有事情。”
“死在农家长老堂，守卫森严的密室里，被人一剑封喉！”
当下，谭勇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谭伟民坐不住了，从那宝座上走了下来。他气冲冲地说：“这小子怎么搞得，难道忘了祖训吗？吴家少爷仍在，他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想把持玉溪帮。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把我谭家摆到明面上来了？”
谭勇看着着急的大哥，继续说道：“大哥。这事倒还好已经解决了。现在的问题在于。谭大头他。。。。。。”
谭伟民盯着远方，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二哥的人。”谭勇鼓足勇气说道。
“伟业？”谭伟民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浓密胡须，啧了一声。
别看他高高在上坐着正中央的位子，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着呢。他甚至都有点防着这个不管事的三弟。谁知道他有没有暗地里积蓄自己的力量呢？他谭家虽然不是帝王家，可在一个小地方，还是算的上是个土皇帝。
谭伟业这几天刚好去崇德了。可这家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怪不得刚才老三要我屏退左右，原来如此。
“这样吧，老三，这件事我出面呢，也不太好。听你说，谭大头在农家的事其他人知之甚少。我看啊，就你去办。你跟王长明当年也投缘的很，有什么话也好敞亮了说。切记。如果真的是你二哥搞的手脚，不要伸张，回来报告我。”
谭勇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在门口，他望着这个比自己才大三岁，却已经须发皆白的大哥，说道：“大哥放心。你自己也要保重。如今石湾情势非常复杂，暗流涌动。咱们谭家这艘大船要在这运河湾开得平稳，少不了你这舵手。小弟我走了。”
谭家地下宫殿里，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忙忙碌碌。这个在石湾暗地里耕耘着的大家族，其实也经不起多少风浪。像谭大头这样的人，肯定还有。更别说还有个谭伟业在旁虎视眈眈。
谭伟民背着手，思考了一会儿，向殿外喊道：“来人！”
一名手下进来了，单膝跪地行礼。
“去把老管家谭四爷叫来。”
这时，殿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人，瘦弱的身子，不时咳嗽。
他见了谭伟民也不跪下，说道：“爹，你就不怕是三叔他联合农家搞鬼吗？”
此人正是谭伟民的独子，谭亮。谭亮自幼体弱多病，遍寻名医都无济于事。都说他是先天的体质差所致，虚不受补。
他虽然身体不行，脑子却非常好使，平时掌管谭家大小财务，账目从来没有出过错。俨然是他父亲的狗头军师。
“阿亮，你怎么跑来了。快去休息休息。你三叔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他性格吗？也就你二叔总有点小心思而已。”
谭亮掏出手帕，捂着嘴又咳了几声，笑道：“扮猪吃虎的可大有人在。三叔当年可是人称石湾小孟尝。要不是为了谭家，他都不会如此低调地销声匿迹。”
谭伟民说道：“好的，爹知道了。这不，爹已经叫你四爷爷来了。你三叔一个人办这个事。我也不是特别放心。”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谭四爷一看就是家中一宝。老年纪，他已经是耄耋之年了，仍然齿发皆全。最显然的，是他还留着一根辫子。大清亡不亡，对于他一个地底下的遗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谭四爷从谭伟民父亲那辈起就开始做管家。这偌大的家族日常，他是管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除了家主，没有他这个管家，谭家可未必有如今的辉煌。
谭四爷对着谭伟民行了个礼，说道：“哟，小少爷也在啊。”
谭亮不敢怠慢，起身回了一礼，说道：“四爷爷您见外了，叫我小亮就行了。喊我一声少爷。我可担待不起。”
谭四爷笑道：“规矩了不能乱了。咱们谭家这几百年的基业可都是依着祖训才得以延续发展壮大。没有规矩，就成不了方圆了。”
谭伟民见状说道：“四叔，把您老请来，也是情非得已。这事儿，可能跟老二有关。一般人可镇不住。”
说罢，谭伟民把谭勇说的话，跟谭四爷又讲了一遍。
谭四爷听得频频点头，说道：“我相信老三这人。既然此事现在死无对证，我心下也有数了。我看你的意思是，让老三明面上查，然后让我私底下查？”
谭伟民点头道：“四叔说的没错，我正是这个想法。”
“好的，交给你四叔了。小亮，去添件衣服，别冻着了。现在刚入夏，雨下个不停。咱这地下，也多了几分湿气。”谭四爷交代了几句，径直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谭伟民长舒了一口气。
谭亮笑道：“爹，你让他去查二叔，真是有趣的很呐。”
谭伟民跟着一声冷哼，说道：“早就有人告诉我，你四爷爷跟你二叔暗中有勾结。现在让他去查一查自己人，看他回来怎么说。”
“我想，爹的意思可不仅于此吧？”
谭伟民点头道：“知父莫若子啊。阿亮，你猜的没错。你二叔正在崇德处理家族事务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把你老四叔也支走，我倒要好好查一查，家里还有几个谭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