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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实情
王思宗一直注意着江华的表情。等到江华望向自己承认他之前说谎了的时候，王思宗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看的出来，他应该是自有成竹在胸。
王思宗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江华。
江平高声呼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呢？都是弟弟的错，你何必”？
“王大人，我之前说谎了，我承认我与陈大富家确实有联系，今天这事与我弟无关，他才来江宁县没几年，很多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有什么你就问我吧！”江华没有理会江平的叫喊，而是心平气和地跟王思宗要求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隐瞒实情？”王思宗心平气和地问道。
“小人不知大人来此目的，所以没敢实情相告，请大人恕罪！”江华求饶道。
“那你接下来不能再有任何欺瞒，这样吧，你不妨来说说这封信是怎么回事？”王思宗继续问起了信件的事情。
“回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信的内容，但是此事是我安排江平去做的。他只是执行者。”江华缓缓地回答道。
“哦？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呢？我等怎么不知？”王思宗明知故问。
“就刚才我让江平去添茶水的时候，我悄悄让他去通知陈家大娘子林氏。”江华老实地交代着说道。
“如此说来，你跟陈家林氏是熟识喽？”王思宗似笑非笑地询问道。
“陈家的林大娘子，我们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说起来，如果没有当初林月娥的资助，我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思邈堂”！”江华沉默了一会，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地说道。
“哦？果然如此，继续说，当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王思宗点了点头，之前他就猜想这江华必然和林氏脱不了干系，现在听江华如此解释，正符合了他的猜测。他兴趣更浓了，他继续追问道。
江华低下头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会，然后才继续慢慢地说道“还记得是二十三年前，我流落到了江宁县，空有一身家传医术，可惜却是穷困潦倒不堪。那时原本想来江宁县投靠一个亲戚，没想到人去楼空。哎……”!
“那你是怎么认识林氏的呢？”王思宗继续追问道。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当时我几天没有进食，于是游荡到了柴家巷，想着去富人街区看看能不能弄点东西填填空腹。在陈宅后门就刚好碰到了林月娥和她的丫鬟小红。她见我可怜，赏了我口饭吃。我见林氏面色不爽，似有妇疾，就提出说要给她把把脉，后来我就一直给她配药调理身体，慢慢地我就成了陈宅专用大夫，后来在林氏的资助下，才有了“思邈堂”。”江华一边回忆着，一边娓娓道来，初步把自己与林氏相识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你说给林氏的丫鬟叫小红？据我所知，她的丫鬟不是叫小翠吗？”王思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回大人，林氏有两个丫鬟，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翠。”江华回答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林氏是什么隐疾呢？”王思宗应了一声，继续问起了林氏的隐疾。
“林氏脾性暴躁，加上宫寒很严重，导致了她很难怀孕。后来能婚育生子，也靠吃了两年我配的中药。所以后来她又给了我一笔丰厚的酬劳，我把这些钱都投入到了“思邈堂”的经营中，总算这些年也有所规模。”江华道出了林氏的隐疾，虽然作为一个医生来讲，病人的隐私是需要保护的，但是现在官府询问，隐瞒不报，也是会有罪责的。
“那陈大富家的所有女眷，都是你给配药服用吗？”王思宗想了想故意问了这个问题。
“那是林氏看得起我，这么多年，陈家不论什么病痛，都是找我医治，女眷也不例外。”江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你可否认识陈家的大支婆尤冬梅？”王思宗继续追问道。
“回大人，尤氏我是认识的，只是不太熟稔。”江华回答道。
“嗯，那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如果欺瞒本官，定严惩不贷。”王思宗突然提高了音量，盯着江华，严厉地说道。
“不敢欺瞒大人，但问无妨！”江华点了点头，承诺着说道。
“尤氏的腹中孩儿，是不是吃了你的药而流产的？”王思宗一字一句缓缓地问道。
“这……”江华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经过了十几秒钟的思考，他一拍大腿低声地说道：“哎，那时我还年轻，容易受人蛊惑，所以……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
“是林氏指使你这么做的？”王思宗马上紧跟着追问道。
“是的，当时我穷困潦倒，林氏愿意给我一笔钱，资助我开诊所，那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呀。于是我昧着良心，在保胎药中偷偷加了些滑胎的药物，每次服药后，林氏都让小翠偷偷地把药渣倒掉了。哎……如今想来，我真是罪大恶极呀，毕竟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呀！”说到这里，江华眼中湿润了。他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愧疚。
王思宗听了江华的叙述，从他嘴中认证了尤氏证词的可靠性。他看到江华情绪略微有些激动，停下了询问，等待着江华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屋里这时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江华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一会，等到江华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王思宗才又开口问道：“讲讲林氏的孩子—陈齐愈吧”！
“好的，回大人，那陈齐愈是林氏所生。我之前已经说过，他是林氏吃了两年药后，才怀上的。那是林氏的宝贝。也是陈宅的财富的继承人。当初因为吃我的药怀上了陈齐愈，林氏给我了大大的一笔钱，“思邈堂”能有今天，应该说跟这个陈家大少爷有莫大的关系。”江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他把思邈堂的繁荣与陈齐愈的出生划上了等号。
“陈齐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王思宗问道。
“陈齐愈含着金钥匙出生，家中富有，父母又十分溺爱，自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性格也是十分乖张。成年后更是好酒及女色，据说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听说他最爱去‘销金楼’挥霍，还听说认识个什么头牌。总之就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江华听王思宗提到陈齐愈，满脸的不懈，他摇着头回答道。
“陈齐愈就是个花花公子？”王思宗确认道。
“是的，可以说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可惜了陈大富一身勤俭，辛辛苦苦攒下了这些家业，最后落到了这样一个孩子的手里，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初老大不是夭折，也许还有其他选择呢！”江华脸上略带惋惜地说道。
“什么？老大？莫非陈齐愈不是陈家独子？”王思宗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