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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石出
这次县衙的大部分人手都跟着一起出发，声势浩大。
另一边柴家巷陈大富家的声势一点也不比县衙的小。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左右两条，延绵几里。前面有挑白幡的，有撒纸钱的，有敲锣打鼓的，有披麻戴孝的。还有很多商界的人员，以及陈大富身前的业务伙伴，还有陈大富的亲戚等人。少说也有几百人。队伍正中有四人抬着一口棺木。棺木前面陈齐愈披麻戴孝，身后林氏带着一众支婆，手持白绢，哭哭泣泣地缓慢前行着。这支队伍一路朝着墓区而来。一路上纸钱都铺成了一条路。
这一路走来，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大家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甚至还有些路人听说是陈大富出殡，都跟着一起来了。陈大富生前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在江宁县帮助过不少人。
这支出殡的队伍来到城北墓区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范知县，裴县丞，王思宗已经带着县尉的若干人，在小木屋前等了一会了。等看到出殡队伍的到来。范知县就吩咐把陈齐愈，林氏两人带来问话。
得到知县的吩咐，马上就有人上去拦住了出殡的队伍，并传达了上面的口令。
“官爷，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林氏问道。
“不知道，知县大人，要你们前去回话，速速跟我来吧！”那官差摇了摇手，然后在前带路而行。
陈齐愈看了看林氏，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林氏心里也略微有点忐忑了起来。
两人随着官差，来到了小木屋前。
林氏施了一礼，开口问道：“知县大人，不知何事？今天我家老爷出殡，还请行个方便”!
“陈秉坤是怎么死的？林氏，你来说说吧！”范知县看了眼王思宗，然后盯着林氏问道。
“回大人，我家老爷是生病死的，都怪潘氏那个狐狸精，不顾老爷身体，还要死缠老爷的身子。结果导致我家老爷不幸。哎……”林氏回答着范知县的问题，说完又掉下了眼泪。她用手绢挡在脸上，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王县尉，陈秉坤家的事情，你调查了一段时间了，还是由你来问吧！”范知县故意把王思宗推到了幕前。说完话，他就退了两步，把王思宗让到了前面。就在说话间隙，荀师爷已从小木屋里给端来了两条长凳，一条给了范知县，另外一条给了裴县丞。两人坐了下来，荀师爷站在范知县身后，三人心里都明白，接下来就等着看戏了。
“是，范大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思宗给范知县行了一礼，然后微笑着说道。
“你来吧，王县尉!”范知县一抬手，示意王思宗继续吧。
“林氏，本官问你。陈秉坤到底是怎么死的？如实说来吧！“王思宗盯着林月娥，一字一句的责问道。
“你，我认得你，你之前来先夫灵堂上，闹过事。”林月娥用手指着王思宗恶狠狠地说道。
“我怎么闹过事？是林氏阻挠本官办案吧？”王思宗高声地反问道。
“无缘无故，来先夫灵堂，欺负我们孤男寡女，你怎能还如此……”林氏突然哭泣了起来。
人群中就有人偷偷议论道：“人家当家的刚亡，官府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呀！现在官府还阻挠人家入葬，确实不应该呀”！
“真的是我欺负你们吗？如果陈秉坤真如林氏你所说是自然死亡，那可否允许官府验尸呢？”王思宗理直气壮地大声问道。
“无缘无故，为何要验尸，我们家人并没有报官，此事也不需要你们官府来验尸吧？”林氏继续恶狠狠地回答道。
“就是呀，官府怎么能随便就给人验尸呢？”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我不这么认为，既然没问题，让官府验一下，又有何妨？这是自证清白最好的办法呀！”人群中也有些人持有不同的观点。
“吉时将过，大人，如果你继续这样纠缠不休，误了我们的时辰，我们可要向上申述的。哪怕花些家私，我们也要讨个公道！”林氏继续威胁着说道。
范知县脸有难色地看了眼王思宗，他知道陈家上面确实是有些关系的。
王思宗看到了范知县的脸色，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今天必须要开棺验尸，如果陈秉坤是自然死亡，本官愿意用头上乌沙承担”。
范知县听到王思宗这么说，心里暗暗高兴。就让他开棺验尸吧，反正出了事，由他来承担。
“来人，大家听着，今天大家都听王县尉的吩咐，明白吗？”范知县赶忙接着命令道。
“是，属下知道了！”大家都齐声回答道。
“来人，清退棺木周边的人。”王思宗大声吩咐着说道。
“你们？太放肆了！”林氏大声地说道。
早有两个衙役冲上前去，把林氏和陈齐愈控制住。林氏嘴里骂骂咧咧不止。
人群骚动了起来，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老郑，你来验尸。”王思宗继续大声地吩咐道。
“是，大人。”老郑从后面走到棺木前。
“苟二，把棺木打开。”王思宗朝身后高声地喊道。
“是，大人。”人群中，苟二带着自己的人来到棺木前，熟练地打开了棺木。
棺木一打开，就有股臭味冲了出来。苟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离的近的人，都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老郑从口袋中取出口罩戴上，接着从斜挎的背包里，拿出一副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了上去。他走近棺木，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尸体翻看了一个遍。然后他慢慢脱下了手套，放进了背包中，顺势取下来口罩。来到王思宗面前，行了一礼，大声地禀报到：“大人，小的初步检查了尸体，可以肯定，这具尸体不是自然死亡，致命的原因是中毒，因为尸体的中毒特征无比明显”。
人群一阵骚动。
林氏脸也变得刷白。她口中不再咒骂，而是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林氏，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实招来，陈秉坤到底是谁毒死的？”王思宗看着林月娥大声问道。
“哈哈，我老实交代。陈秉坤是我毒死的，谁让他天天宠信潘氏那个狐狸精，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当初如果不是由我们林家在困难的时候出手帮他，他怎么可能会有现在如此大的家业。哼，死有余辜的禽兽！”林月娥狂笑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厌恶之情。
“怎么有如此恶毒的妇人？”人群中有人愤愤地说道。
“林氏，你又何必如此呢？这么快就承认了？人不是你杀的，你没必要替人顶罪的。”王思宗直直地看着林月娥的眼睛，大声地说道。
人群中又曝出了一阵骚动，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就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替人顶罪呢？”林月娥回答着，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也许杀人之人，是你的最亲的人。你才会出来给他顶罪。你说是不是呢？陈齐愈？”王思宗这次看着陈齐愈微笑着问道。
“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陈齐愈一脸无辜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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