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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萦轻飘飘地撞到小榻的靠背上,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切都看不到尽头,就在这场漫天飘扬的雪花中,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萦萦,别走,别离开我”
“萦萦,萦萦”
阿萦的手腕猝不及防被男人滚烫干燥的大掌伸过来攥住,阿萦唬了一跳,急忙要甩开。
她越用力想挣脱男人却攥得越紧,阿萦抬起头向四下望去,只见在场的众人俱齐齐傻了眼,裴元休和陆氏夫妻俩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杨义武和赵炳安面面相觑,辅国公世子冯维更是瞪大双眼瞳孔震惊地看着床上胡子拉碴,头脑被烧得神志不清的裴大都督。
这位躺床上拉着媳妇不肯撒手的男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不近女色高傲严肃的裴肃之
“萦萦,别离开我,我错了,萦萦”
阿萦一时走不得留不能,一张脸臊得通红通红,恨不得转身捂住裴元嗣的那张嘴让他别再说了,谁说要和他和离了,这厮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
还是裴元休和陆氏反应得快,裴元休上前帮嫂子将大哥的手给强行掰下来,陆氏就对众人笑道“嫂子,那个刚才太夫人不是打发秋娘过来找你吗,咱们出去看看秋娘有什么事儿。”拉着阿萦赶紧走了出去。
待两人进了耳房里面,阿萦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下来,陆氏揶揄道“大哥和你倒是恩爱。”
阿萦窘迫地瞪她一眼,“促狭鬼,连你也打趣我”
陆氏笑眯了眼睛,低声道“我听承祖说,大哥最近总爱酗酒,一到晚上就喝的醉醺醺的,不上早朝的时候还好,一上早朝浑身酒气,朝中不少大臣对他颇有微词。”
“郭太医说大哥这次生病就是因为酗酒和总生闷气才憋出来的,那天他在东宫里可是吐了好大一口血呢,光听着我都觉得瘆人大哥这性子和承祖不一样,凡事不爱说话,什么总喜欢闷在心里,大哥心里都是你,都烧成那样了还喊着你的名字不肯撒手。”
“夫妻之间门磕磕绊绊乃是人之常情,哪里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就听我的,大哥醒了之后你俩赶紧把话说开了和好,不然让两个孩子看着心里也怪难受的,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绥绥年纪小看不出来,这孩子可聪明了,比咱们大人懂得察言观色多了”
阿萦垂眼绞着腰间门的系带一语不发,陆氏催促地推推她,阿萦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
陆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裴元嗣在东宫晕倒,太子请太医把脉后发现裴元嗣的情况果如郭太医所言,发病前一天晚上还在房里酗酒到半夜,风一吹身上着了凉。
按照以前裴元嗣的体格受点凉于他而言自然没什么大碍,但他这两个月来总生闷气,气淤血滞,肝脾不调,以致身体内里亏损,稍微受些凉就倒下了一病不起。
太子不仅将人给送了回来,还帮裴元嗣向成嘉帝告了半个月的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诸位同僚朋友得知此事后皆以为裴大都督是这段时日忙军制之事忙成这样才累倒,心里大为感叹裴大都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纷纷关切地登门探望。
哪想到凑巧阿萦出来帮忙招待他这些朋友同僚,就遇上这等尴尬事。
等人都散了阿萦才重新坐到床前,紫苏捧着一碗药走进来,阿萦说“我来吧。”
紫苏诧异地看了阿萦一眼,从善如流地把药碗递给她,和桂枝一起将裴元嗣给扶到靠背上靠着。
阿萦让紫苏端着药碗,舀了一勺药汁,捏着裴元嗣的下巴将药汁灌到他的嘴里去,尖尖的指甲掐着男人脸上的肌肤,离开时留下三四道半月形的印子。
紫苏“”
好吧,是她想岔了。
到底是身体底子好,当天晚上裴元嗣的烧就退了醒了过来。
身边空无一人,裴元嗣疲惫地靠在大迎枕上揉着自己的额头,端起身边的茶水就想喝,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幽香,裴元嗣倏地睁开眼,果然看到茶碗边缘上印了一点点淡红色的女子唇脂痕迹。
她来过。
裴元嗣举着茶水愣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梦里的那些情境太真,走马观花般他竟不知不觉看过了阿萦的一生,那是一个和现实中阿萦完全不一样人生,就好像一条岔路口走出了两条路。
梦里的阿萦不到二十岁便香消玉殒,与他不得善终,他明明知道梦醒之后才是现实,可是梦里的一切太真太真,好像他真的见证过、发生过一般,尤其是当他抚摸着那装着阿萦骨灰的棺木,亲眼看着棺门阖上时
裴元嗣沿着阿萦的唇脂,慢慢将茶碗中残余的茶水饮尽。
裴元嗣病好之后,就主动让三七给他刮了胡子。
完事后他看着镜子里干净清爽的一张脸,左右照了照,突然问“三七,你看我老了吗”
裴元嗣发觉生病这段时日他好像瘦了一些,也白了一些,其实他并不喜欢白,在军营里一个将军的样貌过于俊美会失去威信和震慑力,所以二十岁的时候他拼命地把自己晒黑晒糙。
三七忍俊不禁,“大爷,您今年才三十刚出头,哪里就老了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男人还是您这年纪最成熟稳重有味道,再年轻些的轻浮不禁事,小姑娘们都不喜欢呢,您真是开玩笑”
裴元嗣便想到徐湛那张青春年少玉树临风的小白脸,他再好又怎么样,再好阿萦也不喜欢他,而是对徐湛旧情难忘,想来那次在万福寺被他看见阿萦打着徐湛的伞,确是两人私会无疑了。
所以究竟是他先主动借给她伞,还是她先开口问他借伞,抑或是两人约定好那把破伞就是什么信物,裴元嗣想不明白,他心里一想这些事情就缠成一团乱麻头晕脑胀。
想到此处,裴元嗣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烦躁郁闷,猛地起身打翻镜子走了出去。
三七“”
这咋越夸还越不高兴了呢,是他哪儿夸错了
裴元嗣不让大夫告诉任何人他的真实病情,只是借口操劳过度才会病倒。
颂哥儿半年前去了府学读书,听说大哥病了他和夫子告了个假就赶着回来探望大哥,顺便趁机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颂哥儿让王顺给裴元嗣送口信,说嫂子抱着绥绥和昭哥儿在紫园里扑蝴蝶。
绥绥身上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拿着把小扇子在花丛里和五叔颂哥儿欢快地扑着小蝴蝶,昭哥儿走得还不太利索,阿萦扶着小家伙走了一会儿就累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坐在凉亭里的美人靠上摇着把纨扇歇着。
昭哥儿走了一会儿没看见娘,扭头又蹒跚跑回了阿萦身边,搂着娘亲的腿在娘亲身边腻着。
阿萦微微俯身,纤纤柔荑将小儿子抱起来,淡粉色的褙子,玉兰花色的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细细的腰肢圆润的,裙摆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小花,衬得她雪肤花容,芙蓉如面柳如眉,叫人看一眼就再也挪不开。
裴元嗣走过来,绥绥大眼睛先看到了爹爹,尖叫一声兴奋地丢了小扇子就飞扑到爹爹怀里。
裴元嗣笑着将绥绥举起来,绥绥咯咯笑得欢快极了,亲亲热热地在爹爹脸上吧唧香了好几口。
“爹爹去亭子里,亭子里凉快,爹爹快去”绥绥脆声道。
裴元嗣便抱着绥绥走到凉亭里,阿萦见他过来,起身不冷不热地和他打了声招呼,昭哥儿也想过去找爹爹,阿萦却将昭哥儿抱了起来递给紫苏,之后就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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