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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楚承和楚玄一起去昭平王府了,今日朝堂上楚行和楚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也想不通,好端端的楚玄为什么会提到梁暮,楚玄的为人他们二人可是知道的,难道是对梁暮有什么企图。一定是的,楚玄一反常态,开始入朝,又三言两语地安排了梁暮,定是和楚承有什么阴谋诡计。
楚承是先皇后嫡子,又是长子,可那又如何,父皇也不是嫡子,更不是长子,还不是登上帝位了。自东楚立国以来,又有多少个嫡子、长子坐上那最高的宝座呢,有能者居之。
楚行心里暗忖, 论及身份,他不及楚承,可是论及对父皇心思的揣摩,楚承不及他。父皇心里对楚承也不是那么满意的,只要父皇能属意于自己,那还是很有机会的。他用尽心思拉拢楚明,也是看中楚明的才干,还有手中的兵权,有楚明相助,定然能增加不少筹码。
楚明知晓三皇兄的心思,论及亲疏,三皇兄自小对自己也很不错,现在更是好,当然也是为了拉拢,可这么多年自小一起长大,相处的情分不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还有沈母妃和惠婉在,沈母妃对自己视如己出,惠婉也把自己当作亲兄长。自己也没得选择,总不能置三皇兄于不顾,可是三皇兄跟大皇兄相比,他也不能违心地说三皇兄更适合那个位置,跟大皇兄比,还是不及,自己只能尽力帮扶了。
“无妨,梁暮是个聪明人,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的。他进翰林院也好,翰林院里能翻出什么大浪。当务之急是父皇一早交代给咱们的秋狩事宜,三年一度的盛事,这份差事一定要办好。届时各地藩王,还有羯族、羌族等也会来参加。大皇兄掌管户部,差事一直办得很漂亮。咱们也得用心办事才行”。
楚行主理刑部,差事办得也算不错,不过冤假错案也是有的,不露点缝隙出来,怎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呢。楚明深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楚承手里也不见得都是干净的。只要楚行别被人抓到马脚,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楚明是在兵部,近来无战事,兵部也算清闲。可能是自己生母早逝,也没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外家也没什么势力。父皇对自己倒是很信任的,自己手里还握着兵权,这在皇子中,可是头一份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私下派人寻找那夜见到的姑娘,一直没有消息。那姑娘容色倾城,惊鸿一瞥,再难忘记。他猜想,那定是个不一般的女子。这段时间夜里,他还时不时地到那个馄饨铺去,想着说不定能再偶遇一番,终究是期望成空。
……
从昭平王府出来,楚玄和楚承二人相偕来到徽京城中最有名的将军楼。将军楼上下两层,占地也算不小,楼下大堂摆着差不多四十张桌子,却并不拥挤,大堂正中还有一个擂台。伙计小厮穿插其间为客人们服务,忙而不乱,井井有条。楼上是贵人们需要的雅间,不是王侯贵胄也上不得楼来。这座酒楼据说是前朝一位将军的遗孀开的,里面不仅饭食精美、十里飘香,还有武术表演和武术比赛,获得擂主者可在将军楼免费食宿。将军楼自然少不了江湖中人,也算是一个消息灵便的所在。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地方,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侠以武犯禁,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此时天字一号房里只有楚承、楚玄兄弟二人,燕北和丹青二人有各自相熟的渠道以打探消息。
“阿玄,很快就是三年一度的秋狩了,以往这些事宜父皇都会交给礼部、户部一同来办,这一次户部完全没沾边,倒是让楚行领着礼部的人来做。父皇心中对你我二人还是心怀芥蒂。”楚承有些怅然,皇家亲情一向单薄。他心里对父皇也不是没有意见的。
听到楚承的话,楚玄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交给楚行正好,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事多杂乱,稍不留神就容易出纰漏。父皇是担心我们会趁此机会跟各地藩王有什么联系。他以为楚行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机会楚行岂能放过”。
“阿玄,你现在还怨恨父皇吗?”楚承望着楚玄,一脸凝重。
“怨恨?哼,我哪有心思和时间用来怨恨。大哥,为何如此问?”楚玄抬头问楚承。
“因为我怨恨他。看到你每月满月之日都要忍受痛苦,我就没法不怨恨他。对于母后的郁郁而终,我无法释怀。”
这是楚承第一次在楚玄面前不加掩饰地表达他对景庆帝的怨恨。他好好的弟弟,因为根骨极佳,被他喂下有助于练功的秘药,毒素日积月累,已至每月十五都会发作一番。他是见过楚玄发作的样子的,那种煎熬、挣扎、痛苦,他连想都不愿意想。
他温柔的母后,被父皇欺骗,以为那些药是缓解练武伤痛的良药,亲手喂到自己的无辜稚儿嘴里。知道真相后,母后痛不欲生,每每看向阿玄都是一副愧疚悔恨的样子。
可他的好父皇呢,介意母后的愧疚,忌惮阿玄的强大,因为自己心中有鬼,对他和阿玄处处防备。
楚承眼中的伤感也让楚玄想起了他们的母后,母后临终时,他跟母后说,在他心里母后是最好的母亲,他从来没有怨恨过母后,他答应母后会和大哥好好扶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不离不弃。
“大哥,你不用为我担心,也无需难受,每月的满月之日就当是一种磨练吧。再怎么痛苦目前也是要不了命的,人生在世,谁又能活得潇洒肆意呢,总得有各种各样的牵绊纠缠。”
“你不是已经找到雪莲了吗?现在就差一味药了,只要找到了,就不用每个月再受苦了。听燕北说,其他几味药的药性已经完全融到了雪莲里,只要再找到寒冰雪蚕,和雪莲一起服下,你身上的毒素就能清除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也没想到楚承身边的燕北是鬼医的传人,医术精湛。
那些服下的秘药确实让楚玄练起功夫来事半功倍,可是药三分毒,那些药又性烈刚猛,也给楚玄造成了极大的痛苦。每月十五之夜的噬身之痛,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如果不是楚玄内力深厚,武艺高强,不被毒死也得被折磨死。现在楚玄尚能压制那噬身苦痛,若有朝一日压制不了了,可怎么办呢,楚承不敢想象。
“寒冰雪蚕,这味药连鬼医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雪莲花再难得,百年一开,我运气好,还是拿到了。可是寒冰雪蚕,真的有这个东西存在于世吗?”楚玄不敢乐观。
楚承突然用力地握着了楚玄的手,“有的,一定有的。之前说起雪莲花,百年一开,很多人也以为世间没有,只是一个传说。你起了心思,去了摩天崖,不是拿到了吗?而且你还遇到了你的小雪莲,阿玄,一定不要放弃,一定要找到寒冰雪蚕,你也不想以后小雪莲看到你备受折磨的样子吧”。
听到大哥提起小雪莲,楚玄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大哥知道他在摩天崖遇到了这一生所爱,大哥说只要找到她,不管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他都可以和她在一起。还开玩笑道,人家姑娘要是不愿意,他这个大哥替他弟弟抢也得抢回来。
楚玄没有告诉楚承小雪莲在昭平王府的事情,他的一点风吹草动大哥都很紧张,索性丹青虽然话多但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他的人不让说的事情绝对是守口如瓶的。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大哥,你一定要登上那最高位,弟弟会全力相助于你。那本该就是你的位置,那个位置也有母后的荣光,一定得是你的。”楚玄反手握着楚承,用力地表达他的支持,他的大哥一定要站在这世间的最高位。
……
“启禀王爷,昭平王也来将军楼了,”燕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除了昭平王还有谁?”楚玄问道。
“昭平王带着他的一个侍从,只有他们两人,一身常服打扮。好像是已经没有雅间了,伙计引着他们往大厅去。”
楚玄楚承对视一眼,楚承开口了,“你去请跟昭平王打个招呼,他们愿意过来就过来,若是想自在些,就随他们”。
燕北闻声而去,不一会儿,梁暮清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英华兄、阿玄,多有打扰”。
清沐还是今天的那一身侍从装扮,跟在梁暮身边。她有些馋将军楼的胭脂醉了,就跟师兄商量着来将军楼大吃一顿,谁想到这么巧,楚承、楚玄也在。既然楚承相邀,梁暮就却之不恭了。
待进到天字一号房,看到只要楚承、楚玄二人,两人的侍从皆没有随侍,清沐就准备在请安之后也退出去,还是到大厅里自在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还没等她退出去,楚玄就开口了,“云起,让你的侍从留下来吧,今日吃了他煮的一盏茶,甚是回味无穷。眼下茶具齐备,刚好可以煮茶”。
梁暮不做他想,让清沐煮茶就煮茶吧,师妹煮茶的手艺他是知道的。师父他老人家喜好饮茶,却又不想自己动手,于是乎,师妹自小练就了一身煮茶的好本事。清沐自己都笑言,哪天混不下去了,开个茶馆也是极好的。不过,他对师妹煮茶的一些小习惯很难认同,难得楚玄倒是欣赏。
清沐对宁王殿下印象极好,再加上宁王殿下真是有品味啊,知道她煮的茶好,也算是知音了,就赶紧净手焚香,好煮茶来。
楚承觉得有些奇怪了,阿玄什么时候喜欢饮茶了,他之前不是对茶之一道嗤之以鼻的,觉得浪费时间,喝茶主要是为了解渴,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莫非真的转性了,附庸风雅一番?
“英华兄,听说东楚三年一度的盛事秋狩就要到了。满徽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个事情,想来一定是难得一见的盛景。”梁暮自然知道东楚三年一度的秋狩,说是秋狩,其实还有比武,东楚各地藩王都会参加,羯族、羌族等东楚附属小国也会派人参加。
楚承颔首:“不错,的确是快到秋狩了,云起感兴趣的话也去凑凑热闹吧。”
比武什么的梁暮没什么太多的兴趣,但是狩猎,他还是很有兴趣的。况且,他知道自家师妹爱看热闹的性子,定是想去看看的。
“如此甚好,到时候一定要去开开眼界。”梁暮微笑说道,趁机朝清沐眨了眨眼,清沐接收到师兄的信号,也心照不宣露出笑容。
殊不知,这一幕楚玄看得分明,顿时楚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楚玄心中轻叹了一声。
……
定国王府坐落在徽京城南边的凌江坊中,这一片除了定国王府,还有安平侯府、寿昌伯府、征北大将军府等高门府邸。徽京城的世家大族没有集中在皇城附近,反而城内四散,各个方位都有,与普通民居错落在一起。像宁王府、贤王府就靠近城东,齐王府、宋王府偏城北,昌国公府、兴安侯府就离城中不远。
东楚的皇子封王时还是可以居住在徽京的,待到下一任帝王即位,这些皇子们多数是要去往封地的。
在凌江桥上,看着不远处恢弘气派的定国王府,楚明不由地感慨,“墨白,我虽是皇子,却不如你,徽京城再好,终有一日,我也是要离开的。太祖祖训,楚氏世代与你澹台氏约为兄弟,只要楚家皇权还在一日,你定国王府就在这徽京城安享荣华一日”。
第一任定王爷与楚太祖是结义兄弟,为了楚太祖大业,整个澹台氏差点覆灭,好不容易保留一点香火延传至今。
此外,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定国王府还有楚太祖的恩准,南境襄楚军的兵权只要定国王府在一日,就在定国王府一日。如此简在帝心、权势滔天的定国王府却没有被历代楚皇忌惮,说起来也是个让人奇怪的事情,其实原因无他,历代定国王府都人丁单薄,中途还差点断了传承。这一代定王只有澹台墨白一个儿子,另有澹台月璃一个女儿。
“王爷说笑了,我们定国王府深受历代皇恩,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父王更是时刻教导墨白要牢记皇恩,报效朝廷。”
“墨白,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本王知晓,你和定王爷也不容易。不说别的,这几年与西越开战,朝廷无暇顾及守在南境的襄楚军,就那些兵将们,可得你们想办法自己养。这些年你不涉足朝堂,反而多钻研经营之道,也是为了南境的那些兵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