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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被赵岐破口大骂了一顿,这羞辱,让她觉得比在流云宫做低伏小还难以忍受。赵岐这个病秧子,敢这样教训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让他后悔今日敢这么对待自己。
赵岚心中烦闷,就在行宫中转悠,不知不觉间晃到了清凉殿附近。明日就要回徽京了,而自己却要留在行宫陪着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贤王殿下呢。
赵岚想到了那日猎场上楚承对谢韵之的担忧、关怀,还有细语抚慰,忍不住妒火中烧。比起谢韵之,她赵岚年轻、貌美,身份贵重,能文能武,哪像所谓书香门第出来的柔柔弱弱的女子,不堪一击,还得等着人来救。那个司徒清沐真是可恶,若不是她,恐怕现在就没有什么贤王妃了。
听说贤王殿下身边的长随燕北医术高明,还去给惠婉公主诊治过,既然自己来到了清凉殿附近,这倒是个现成的理由啊,请见贤王,让燕北也去为二哥诊治一番吧。
楚承和梁暮二人正在闲话,突然听闻幽州郡主求见,都有些吃惊。转而一想,赵岭受伤,想必是找燕北的吧。可也不该她来求见啊,赵温、赵岐干什么去了,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求见。
人既然来了,也不能挡在外面,只好让进来了。楚承的身边跟着丹青,正好梁暮也在,还好。
赵岚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居于正座的楚承,昭平王也在,还有宁王身边的丹青。当下忙垂下头,她当然也没想过楚承会单独见她。
赵岚上前,“见过贤王殿下,见过昭平王殿下”。
楚承叫起:“郡主免礼,不知郡主有何贵干?”
赵岚面露苦涩,声音也隐隐带着啜泣,“想必二位殿下有所耳闻,臣女二哥不慎从山上跌落,臣女实在忧心。听闻贤王殿下身边的燕北医术精湛,臣女请求贤王殿下让燕北去看看二哥。臣女和整个幽州王府都会感激贤王殿下的”。
“原来如此,恐怕要让郡主失望了,燕北有事外出,并不在行宫,且归期不定。想来御医中强过燕北的大有人在,郡主不妨到御医院看看。” 楚承的声音听在赵岚的耳朵里简直是天籁之音,温润、清冽,令人着迷。贤王殿下真是温文尔雅,可说出的话细品之下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岚幽幽地看了楚承一眼,忙低下头,“既然如此,那臣女就不打扰了。臣女告退” 。
“郡主慢走,丹青,送郡主出去。”
楚承觉得这个幽州郡主有些莫名其妙,行宫里都传遍了,赵岭其实也没多大的问题,只要安心休养,就能恢复。还跑来找燕北,是不信任御医吗,还是想来试探一番。楚承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赵岚就是想见自己的,
梁暮一言不发,冷眼旁观,有点意思啊,这个幽州郡主莫不是对贤王有什么想法。看贤王的样子,似是想不到这一点。想到赵岚,梁暮瞬间想到了那天的惊马是冲着贤王妃去的,莫非还有什么阴谋不成。看来,这个幽州郡主得注意些了。不过,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还是先不要节外生枝了,要真的其中有什么猫腻,那师妹也是被连累的。
……
第二日,景庆帝率领着大部队返回徽京。这一次的秋狩给每一个人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叠峰行宫再怎么气派,叠峰山再怎么景色壮美,还是徽京好啊,终于回来了。
赵温将赵岭、赵岚留在了行宫,陛下有旨意,赵岭好了再回来。还好赫连阙也在行宫,赵温放心不少。
看着眼前气势恢宏、大气磅礴的徽京城,赵温真是不想走啊。幸好,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陛下的万寿节,这寿宴过了,离除夕也不远了,说不定陛下心情好,让藩王留到来年开了春也是有可能的。暗暗算了算时间,赵温暂时放下心来。
这期间得想办法把岚儿的婚事定下来,这段时间,每每跟宋王殿下接触,都是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心情,越看越觉得宋王殿下与自己的岚儿,真是相配。
赵温抬眼看前方高头骏马上的楚明,这样好的儿郎,岚儿居然没看上,真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那贤王有什么好的,年龄大不说,还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当日猎场上,贤王对自己的王妃很是关切,一看就知道,人家两口子感情好着呢,岚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赵温正沉浸在要让楚明做自己女婿的美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呼天抢地的痛哭声与嚎叫声,“陛下,是陛下回来了,陛下,要为草民做主啊。陛下,草民有冤无处诉啊,陛下”。
听到这样的话,赵温的脸都瞬间耷拉了下来,别说正坐在皇舆里的景庆帝了。
景庆帝心中颇为恼怒,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拦着喊冤,自东楚开国,他还是头一个被百姓当街拦着的帝皇。景庆帝只觉得有些脑壳疼。
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不管。当即,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景庆帝本想让高全去问问苦主怎么回事儿,谁知道,那苦主一看队伍停了,立刻高声叫嚷:“启禀陛下,草民叫张贵,家住在徽京城外的凌江镇上。草民的妹子三个月前有一日进城采买,被齐王妃的弟弟任大公子看中。抢回府里后,草民妹子性子烈,宁死不从,任大公子竟将她打晕用强。草民妹子醒来后不堪受辱,直接撞了柱。草民与家中二老在家中久等妹子不归,就进城来寻找,有人看到了任大公子的人将妹子带回府里,就到任大人府上询问,谁料想,高门大户的家丁也都是不讲理的,二话不说,就将草民和家中二老打了一顿。还将妹子的尸首扔到了乱葬岗。草民和二老在乱葬岗找到了妹子,二老当场就气死过去了。那任家还想杀草民灭口。陛下,草民一家三口,死得冤啊,请陛下为草民做主,为草民主持公道。”
在场的百姓听了莫不是义愤填膺,眼含着热泪,天子脚下,还有像任家这等无法无天、草菅人命的做派,实在令人发指。那叫张贵的苦主看着还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定也是被任家迫害的。有些正义感爆棚的百姓忍不住了,也替张贵向陛下陈情,求陛下为张家枉死的几人主持公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景庆帝不能不顺应民意。当即吩咐让大理寺、刑部一同主理此案,同时监察院要从头到尾行监察之责,避免有人私下运作。
景庆帝看着乌压压跪了一地的百姓,这都是他的子民,他从皇舆中起身,由高全搀扶着下来,在高全、小光子、叶真等陪同下,慢慢地走到百姓中去。
在场的文武百官连忙阻止,“陛下,不可,陛下”。文武百官生怕拦截的百姓中隐匿了什么不安分的人,那可就危险了。
景庆帝摆摆手,有这几人在此,他的安危不用担忧。
这应该是景庆帝离他的子民最近的一次了,老百姓中有穿得好一些的商人,也有衣着朴素但一看就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还有满脸皱纹的老农。若这件事是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冤案,那他看不到的地方呢,该是怎样得无法无天。
“高全,去将苦主扶起,让大家都起身吧。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是朕之过,是朕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子民。朕已命大理寺与刑部一同主理此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三司会审,你们都可以去现场观看。朕不会让一个老百姓蒙冤,也不会让一个老百姓枉死。”
景庆帝的话让在场的老百姓满含热泪,又跪了一地,高呼:“陛下万岁,陛下万岁。”张贵也是激动不已,高喊着陛下真是明君啊,是千古明君。
楚行在张贵大声嚷出自己的冤情后,已有些恼怒和惊慌,不过很快就把这股子情绪压下去了。他恼怒的是秋狩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和楚明督导的,居然还能让小小的张贵闯到景庆帝跟前。惊慌的是他太知道自己的妻弟任旭是个什么东西。任旭好色,任府里的丫鬟但凡有点姿色的基本都被他沾过身了,偶尔来王府,那一双眼睛尽盯着府里的侍女们看。
任裴只有齐王妃任阳和任旭这一双儿女,很是娇宠。但据他所知,任旭虽在府里无法无天,可出了府外,任裴一直都让人看着他,生怕惹是生非,影响自己的仕途。这点,任夫人也是一样,生怕儿子在外面有什么不好的名声,耽误了说亲。任旭料想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
楚明看着所谓的苦主张贵,说话尽量像是个升斗小民,但很有条理,也很有胆量,这件事不简单。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应该见到任裴和那任旭才知道,还有齐王妃,应该多少也知道些。
楚行和楚明对视一眼,皆感觉不妙,对方来势匆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楚承看到楚行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中有些快意。楚行,这次怎么也得让你染上一身腥。任裴看得再严,也不能时时盯着任旭。况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任旭关上门在府里做出的恶事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那些被任旭害得苦不堪言的人们,也该有人替他们说说理了。
……
丹青没有回宁王府,而是随着贤王去了贤王府。索性宁王府人少,也没有什么事,还是等燕北回来了,再各归各位吧。
“王爷,今日那张贵,看着有些奇怪。听他说话像是读过书的,不像是庄稼汉。”丹青有些疑惑。
楚承颔首,“不错,原来的张贵确实在私塾念过一两年书”。
“什么,原来的张贵,那这个不是?”丹青更好奇了。
“张贵是假的,冤情却是真的。三个月前,燕北经过城外一处乱葬岗,看见了就剩下一口气的张贵。张贵拼死说出了自家的冤情。后来本王让燕北查了,任旭手底下的人的确将张贵的妹子抢进府里,那姑娘确实死在了任府,张家二老和张贵就找上门去了。当日任裴与任夫人刚好不在家,任旭就让人将他们打了出来。扔下点银子让他们到乱葬岗找去。张家二老和张贵到了乱葬岗,看到那姑娘的尸体,张家二老当场就不行了,张贵也被尾随而来任旭手下下了毒手。他们没想到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张贵竟没死透,临死前还将冤情告诉了燕北。”楚承的声音不再像以往一样温润,而带着凛冽,像任旭这样的人,实在该死。
“任旭就是个畜生,任府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了,那任旭连任裴的小妾都沾过身,任夫人不罚儿子,反而觉得是那小妾勾引了任旭。呸,什么东西。那这个张贵是何人?”任府里的事丹青也有耳闻,像任旭这样的人渣败类,落到他们手里,定让他后悔来这人间走一遭。丹青还是有些好奇,今天看到的张贵是谁。
“那个人以后就是张贵了。”
“王爷,若是齐王和宋王也觉得这个张贵不妥,疑心张贵的身份,找到凌江镇上熟悉张贵的人,岂不是露馅儿了。”丹青有些担心。
楚承轻笑,“不用担心,张贵一家是前两年才从外乡搬到陵江镇的,一家人深居简出。那张贵幼年读过书,这两年也多是闭门读书,真正熟悉他的人就是他的家人,也都不在了。而且燕北说,今日你见到的张贵和原来的张贵还有些相似。也倒是巧,如今的这个张贵之前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现在他想有个名正言顺地活在阳光下的身份,办好这件事,他就是张贵了”。
原来如此,丹青了然了,“不过,这件事说破天就是任旭作奸犯科,大可以把罪名都推到底下人身上。应是伤不了齐王什么的”。
“无妨,这件事主要也是为了给真正的苦主一个交代,任旭不死也得脱层皮。而楚行,到底是他的妻舅,怎么也脱不开关系。任裴肯定是要救儿子的,楚行即便不想管,也得管,否则齐王妃就得狠狠闹一闹了,齐王妃的战斗力可是不弱的。”说罢,楚承不厚道地笑了,想想齐王府将要发生的事儿,真是热闹啊。
想到齐王妃,丹青忍不住有些同情齐王了。齐王妃真是彪悍啊,也不知那任裴怎么养的女儿。最让丹青不可思议的是,各花入各眼,齐王也是个奇葩,王府里美人不少,可要说齐王最喜欢的,那还是王妃。啧啧,想到这里,丹青觉得,还是自家王爷眼光好。当然,贤王殿下眼光也很好,贤王妃真是没得说了,跟齐王妃一比,贤王妃分分钟就秒了齐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