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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冻僵了,双手双腿都动不了了,她跪在雪里,嗓子喊哑了,但还在不停地喊:“王后娘娘,求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
没有人敢朝他们伸只手,没有一个医官敢给这位七公子用副药。
他就像是这座王宫里的禁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妖怪。但他不知道,他只有三岁。
没人理他们,婵影依然紧紧地护着怀抱里的幼弟,悲凄地哭喊。
在地上被拖行的异痛硌醒了他,他模模糊糊地看见姐姐被丢在侧旁,他想喊姐姐,撕疼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头被人抬起,看见金冠华服的妇人立在他面前,他迷糊地想,这衣服好看,如果娘穿,会更好看。
他听见有人说话,但听不清,也记不起来了。
有宫仆端来卮酒,贵妇人抬了下巴,他们就来撬开了他的嘴,他惊恐地挣扎反抗,打翻了两杯酒,贵妇人样子有些怒了,要人死死按住他。
他怕极了,却也因高烧哑嗓喊不出来了。
阿娘,阿姊。阿娘,阿姊。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死是什么,就觉得好像我要终在那里了。”
那杯酒,真的很可怕。
可是最后,扬脖喝下这杯卮酒的,是婵影。
“谁也没有料到,昏倒后被拖到角落的阿姊会突然醒来,抢喝下了那杯毒。”
那个时候我只认得阿娘和阿姊,所以只会叫她们,我害怕,虽然发不出声,但还是一直无声地叫姊姊,那天姊姊这两个字成了我的救命稻草,可后来我就痛悔了,我觉得是我喊醒了姊姊,让她去抢了那杯酒。
“所以,如你所见,自此受了六年烈寒毒,日夜痛得锥心刺骨的,是我阿姊。”
公孙衍转杯的手也停住了,他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慕凌虚虚地弯了下唇角,小腿上的伤一下子痛起来,他道:“小么,别的都可以记模糊点,只是那天阿姊在我面前抢喝掉毒的情景,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公孙衍道:“幻留给你,最近别露风头了,颂王指给你一支小旗,是想你死在边战,你念他给了你和婵影一条路,他不杀你,也没想留你命。正走,走不通。”
慕凌垂头,没说话,看见手背上薄的皮肤和青的血管,觉得凄凉。
“不过,”公孙衍又转几圈杯,道:“尧山前的暗计真是你出的?不该吧,你莫真是个妖星?”
慕凌扬起头,眼眸漆黑,道:“柒大哥教给我的,朝晖小将教给我的。”
公孙衍指间的茶杯“啪嗒”落地。
慕凌眼中析出寒,说:“我以为闻周是柒大哥手下的将,不是,柒大哥的将只有朝晖。是啊,如果他是,早不该在这里了,背信弃义的东西,他该死。”
天黑了,公孙衍站起来,拍拍衣裳道:“走了,我还得翻墙,下次这么晚叫我,我就不来了。”
他定站了刻,见慕凌无动于衷,道:“怎么不谢我?也不起来送我?”
慕凌起来了,但是是往婵影卧处走。
公孙衍道:“真没良心。”他扯下腰间挂的钱袋,沉甸甸地扔在小桌上,“给你!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