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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汽修厂旁边有一家酒吧——至少我认为那是一家酒吧,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还飘出了油腻的食物香味,酒吧有一扇侧门,就在汽修厂和酒吧之间的巷道上,在酒吧上方上方有一扇打开的窗户,正对着下面的汽修厂,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我在想那里是否住的有人
这时,酒吧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孩,他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金色的头发垂到眼部,他用手拨开头发,露出了红红的脸,似乎酒吧里很热,他的白色围裙上沾了不少污渍,他四下看了看,然后点燃了一支香烟,向后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吸了一大口,又把烟雾缓缓的吐出
布莱恩和加文从汽修厂走出来,大声说着话,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巷道里的男孩站直身体,目光盯住了我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楞了一下,然后,他撇了那两个男孩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比如眯起来的眼睛——告诉我,他并不喜欢他们
加文对他竖起了中指,男孩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又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来,一名满脸大胡子,头发灰白的年长男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好像要说什么,随后他注意到了我们,布莱恩和加文爬上车,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下带着我们离开了
他们把车停在一家杂货店外面,布莱恩从卡车上跳下来,“我去买点啤酒”
“这里有洗手间吗?”考特尼问
“在后面”
我们下了车,转到商店后面,透过窗户,我们看到他俩正在搬几箱啤酒,加文用手肘捅了捅布莱恩,然后不知为什么他俩大笑了起来,考特尼还在卫生间里,我看了一眼丹妮,丹妮也在观察他们,我向她使了个眼色
“他们就是这样的”丹妮说到,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
考特尼从卫生间出来,也注意到了他们,他们感觉到我们的目光,抬起头来对着我们开怀大笑,然后像展示战力品一样举起了一箱啤酒
“看到了吧?”丹妮一边向卫生间走去,一边说道“这就是男孩子们”
我们离开了小镇,开车经过一些农田,然后沿着一条蜿蜒的乡间道路行驶,路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我们经过一台拖拉机,一位老人朝我们点了点头,空气中弥漫着新收获的干草的清香,丹妮眼里充满了忧伤,我知道她在想科里
接着,车开到了土路上,我们尽量低着头,但身上还是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我们咳嗽起来,不停的揉眼睛,最后,卡车转上一条更窄的道路,并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加文跳下车,打开了那扇铁门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他笑着说道
卡车驶入一片草地,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颠簸着,最后停在了一条小溪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不过这条小溪已经干了,只有残存的一点溪水在缓慢流淌着
布莱恩走下卡车,“这里都是我们的地盘了,你们可以在这里扎营,我们去拖你们的卡车,明早我们会来带你们去牧场”他拎起一箱啤酒,给我们每人递过来一罐,自己也打开了一罐,他还给了我们一袋牛肉干,“那家店就卖酒了,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可买,不过你们看起来很饿,明天我们会给你们多带些食物过来”
“你们准备怎么跟你们的父母说呢?”丹妮问
他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我们只不过是巧遇,碰巧你们需要钱,而我们可以修好你们的卡车”他看到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又补充道“如果你们不希望我说出去,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加文跟着道,“我们可以跟父母说你们是住在镇上的”
“如果你们能这么说,那就太感谢了”丹妮说
“你们这些姑娘是离家出走了还是怎么的?”加文笑了起来
“我们只是不喜欢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丹妮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恼火
布莱恩举起双手“淡定点,姐们儿,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他们走后,我说道“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过分友善了而且现在他们还知道了我们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可能会偷了我们的卡车”
”如果他们想偷车,就没必要让我们搭车了,比起他们到处嚷嚷关于我们的事情,最好还是让他们明白我们不希望被打扰”
“他们还是有可能说出去的”考特尼说
“我不这么认为”丹妮说,“我也觉得他们这样帮我们不太对,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帮了,就应该不会乱说的”
我看到他们开着卡车在田野上行驶,然后转到路上车后扬起一片尘土,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确很安静,看不到有任何房子或其他东西”
“这很好”丹妮边说边展开了帐篷,“我们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辆卡车驶过得道路,这会儿除了灰尘,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愿吧”
我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搭好帐篷,并探查了一下那条小溪周边,我们找到几个比较深的池塘,然后在池塘里洗干净了头发,以及皮肤上和指甲缝里的尘土,但是我们身上的水很快就干了,感觉又蒙上了一层灰尘,那天晚上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们互相拥抱取暖,而且身下的地面让人很不舒服,考特尼和我说着悄悄话,我们很担心我们的卡车,对那两个男孩也不放心,最后,丹妮让我们闭上嘴
第二天早上,那两个男孩早早的就来找我们了,我们挤进卡车后座,他们把我们带到了牧场,牧场入口处挂着一个漂亮的,用颜色鲜艳的油漆喷涂的标志,上面写着“勒克斯顿养牛场”,车道两侧是白色的篱笆和漂亮的鲜花,迎面是一座白色的维多利亚式农舍,看起来就和电影里一样,农舍周围是一圈游廊,门廊处有一个秋千和几株枫树,我甚至期待着有一位穿着漂亮田园裙的妇女从房中走出来,给我们倒上一杯冰茶
我用相机对准农舍,假装拍了几张照片,但我看到布莱恩正在后视镜中注视着我,于是我放下了相机
牛群去了夏草场,不过牧场里还有许多马匹和一些谷仓,以及一大片鸡舍,我们没有见到他们的父母只遇到了一个名叫西奥的助手,他总是斜着眼睛看东西,就好像他一直在眯着眼看太阳一样,他领着我们四处参观,并告诉我们,我们的任务是沿着篱笆走一圈,看看有没有断裂的地方,还得查看一下篱笆桩子有没有被冬雪压坏,或者被想逃跑的牛撞歪,我们开着两辆越野车,后面挂着一台拖车,拖车上是成捆的带刺铁丝网和篱笆桩子,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我们需要在干燥,坚硬的地面上挖坑,打桩,我们的衣服,甚至有时候皮肤也会碰到带刺的铁丝,阳光下火辣辣的晒着我们的后脖颈,我们戴着手套,但是挥舞铁锹,捆扎粗铁丝和使用切割工具的时候,我们还是觉得手部剧痛,相机的挂绳嵌进了我的脖子,我每一次往前倾身,都会感觉越发沉重,但是我并不想把它就在我的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