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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半天你就有事找我，看起来你那里不是很顺利啊。”
慵懒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作为宅在东三局的技术专员，孟悠似乎任何时候都在线上随时等待着其他人的呼叫。
“与其说是不顺利，不如说是毫无头绪。今天在灵界里看了半天的动物世界，真是热闹。”
瘫坐在椅子上的古芃正用拇指与食指同时按摩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着在灵界消耗时间过长所带来的头痛与疲惫感。
“哦？看样子你见到了不少妖孽，不过在这个中学里，这个样子很正常。而且你不是去看那个学生了么？”
屏幕里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隐约可以听到一阵吸溜的动静，显然孟悠又在吃泡面。
就像打哈欠会传染一样，吃东西这个事情也会。听到孟悠那边吹开热气吸溜面条的声音后，古芃也顺手撕开了糖豆包装的一角将里面各色不同口味的糖豆倒入了嘴里。
古芃本没有嗜甜的习惯，但是作为灵界公职人员，这是他不得不养成的恶习。作为消耗精神严重的职业，及时的补充糖分能够有效缓解疲惫和恢复状态。
“正常？这里的灵界都快成原始森林了你和我说正常。你觉得观察那个学生是在现实呢，还是灵界呢？”
嘴里糖豆的已经融合分不出口味，但是摄入糖分所带来的多巴胺分泌还是让古芃状态好了很多，有了大声说话的力气。
“就这个鬼地方的灵界，怕不是那个学生真有什么不对劲我也看不出出来。观察目标的前提是有个稳定的环境，这是可是实验的必修。”
“那你事先没做做准备么，感觉你是对于余青中学一无所知啊。”
“我二中毕业的，又不是余青毕业的，一无所知不是很正常么？”
“啧啧。”
屏幕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随后古芃面前的屏幕上弹出了个老式论坛的界面。
“我不是结束远程控制了么？”
“和你意思意思敲敲门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没有钥匙啊。不过这不重要，主要是让你看看这个，余青中学的论坛。”
“好……难看……”
古芃眯起眼睛端详着面前的论坛界面，黑底白字的反人类设计着实让人看的异常难受。而更让人觉得难受的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奇特排版。
“虽然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余青中学校内流传的传说可以说是层出不穷，这里毕业的很多学生都觉得这个学校有些邪门。”
孟悠说着说着语速开始放缓了起来，配合着屏幕上黑底白字的论坛仿佛是在录制什么午夜节目。
“这些流传至今的校园传说，可能就是这里灵界如此混乱的真正原因，比如说这个首页上的十大传说。”
“我觉得……你早点说可能会更有用，感觉我已经在灵界遇上不少了。”
才从灵界中归来的古芃，看着漆黑屏幕上一团团挤在一起的白字，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真的？让我看看……这个传说在卫生间里的婴儿啼哭声传说的妖孽你遇到了没？”
“啊……这个我进教学楼的时候就遇到了。声音挺吓人的，而且里面血乎乎的一团怪墨迹的，我不太想碰。最后吵的我没办法，直接把那个厕所给拆了才停止闹腾。”
糖豆吃完的古芃咂了咂嘴，不同于孟悠话语中略带兴奋，刚才的经历对于古芃来说似乎算不上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情。
“那这个拐角处身后的跟随者……”
鼠标的光标向下移动，点开了被折叠的下一条校园传说。
“遇到了，跟了我两个拐角还越跟越多，身后的脚步声越拖越长。最后受不了就都给切了。切那玩意就跟切甘蔗似的，也是长杆，也不怎么结实。”
说到这里，古芃轻声笑了笑。灵界中自己遇到的怪物和屏幕里帖子中的抽象手绘草图在某种程度之上做到了神似。
“多出来的楼层呢？”
“别说楼层，我逛的都记不清在哪里了。后面去的地方都已经不是楼层的样子，教室里的东西全部扭做一团再重新生长，就和一片林子一样。”
回忆着刚才一路上最让自己麻烦的场景，古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仿佛那些扭曲的枝干还挡在自己的面前。
“那出不去的教室或者说不存在的教室之类的呢？”
“这个倒是没有，我这一路上都没有进教室，后面倒是被撞进教室，不过没多久就又被出教学楼了。”
古芃摇了摇头。虽然在被巨兽一路顶穿墙壁的时候途径了很多教室，但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功夫去注意教室里的情况。而再之后的事情……
“哦对了，有没有关于楼顶的东西传说？”回忆着坠落之后的场景，古芃问向了孟悠。
“有，这条是关于从楼顶盘旋坠落的影子，似乎当年还有真实的事件发生……不对，我感觉你好像在拿我当人工语音用了？！你有眼睛你自己看啊！”
孟悠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但是屏幕上的鼠标却还是帮古芃点开了那条被折叠的传说。
和其他文笔有些杂乱的传说不同，这个来自于一场坠楼事件的校园传说，更像是篇夹杂着回忆的事件访谈。
“每当我抬头向外看去时，都会想起那天从窗前掠过的白色影子……”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古芃脑海中闪过了之前在坑中看着半空中所盘旋大鸟的场景。坠地之人的故事最终成为了世界倒影之中的飞鸟，但是最终的结局却更加惨烈……
“那有没有关于太阳之类的校园传说，就像是在空中漂浮的巨大多面体之类的描述？”
“太阳？没有。我觉得现在的学生可能很少有去关注太阳的闲心了。你在灵界看到的也许是其他概念的一种妖孽化身。”
“什么样程度的概念能够挂在天空之上，而且还能让校区里所有妖孽的残骸全部朝着它汇集？”
在灵界之中最后一幕的景象古芃记得格外清晰。无数黑色粉尘组成的细小从灵界校园的各处汇集之后，朝着天空之中的正多面体缓缓飘去。如同无数的触手在拼命想要舔舐空中触不可及的太阳，又像是这个看起来冰冷死寂的巨大造物正在吮吸着灵界校园之中的所有妖孽。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孟悠突然间的开口打断了古芃的回忆，被猛然拉回现实的古芃被吓了个激灵。
“说什么？”
“你刚才说……校区里所有的妖孽残骸全部朝着那个太阳汇集对不对？”
“没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妖孽的碎片是在回归，向着它们本源的地方重新回归。你所说的那个太阳一样的东西，也许是校园里所有妖孽的源头。”
“所有的源头？妖孽的源头大多来自于传说，而传说的源头……”
古芃看着屏幕上黑底白字的诡异论坛，嘴里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