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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大头的电话，我把袋中的饼干渣子一股脑倒进嘴里，叼起一盒牛奶直奔地下室。
“哟，稀客呀～”梁问秋还是那身小熊睡衣，懒洋洋坐在桌边斜眼拿我打趣。
“有事找你商量”
“你能有什么正事，又鬼打墙了？”
“不是，是你家那位悲王昨晚给我托了个梦。”
“黑爷爷教训你啦？”
“何止教训我，他还要收徒弟！”
“什么？”梁美女原本悠闲的咬着面包，这下突然神色大变，瞪大双眼盯着我:“你答应他了？”
“答应了，不是我答应了……是他要收刘大头为徒。”
“哼，是谁也不行啊！他这是好日子过到头了，你等我一下。”她说着推开面前的牛奶，气呼呼来到床边，打开琴盒取出一支香点燃。
没过多久，老豺仙推门而入，狼眼扫过我的脸:“刚出去转转，就被喊回来了，你小子哪里又得罪小叶子了？”
“前辈，您别误会。”我现在对这条老豺怵头的很，赶紧解释清来意。
老豺仙了解到黑檀收徒的经过，原本笑呵呵的老脸忽然晴转多云，两道白眉拧成个疙瘩，呆坐良久才长叹一声:“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啊，也罢，这件事总要问清楚才好。”
等我们大队人马杀到刘大头家的时候，也不晓得老头用的什么仙法，只听“啪”一声房门自动打开，走进小屋正看到大头这家伙冲着养魂函磕头祷告呢。
“鬼王大人啊，不知者不怪，之前是我不懂规矩，还敢和您老人家动手，万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老恕罪，看在我日夜进香的份上……”
大头抬起脑袋指着桌上插着筷子的披萨饼:“您看，我就是点外卖都不忘了给您供一份，您可不能拉我下去就伴啊！”
听这家伙越说越离谱，我赶紧咳嗽两声，大头被惊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回身盯着我们仨人顿时呆住了。
等我把他架到床上，这家伙还失魂落魄的，梁问秋上来在他脑门上一拍，震耳的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让他睡吧，咱们先办正事。”
梁美女将养魂函抱到客厅茶几上，又掏出那只七子纸人平放在一旁，给老豺仙点上烟袋，聚精会神地盯着阴木盒子:“黑爷爷，您出山活动活动吧。”
可等到一袋烟吸完都不见动静，我有些慌:“咱们不用进去么？”
“放心，这事不光涉及你俩还有别的牵扯，总要先弄清他的目的。”
老豺仙嘴里叨咕着:“黑檀，人都来了，你出来唠唠啊？”
见还没有反应，老头眉头一挑，拿起烟袋杆轻磕着阴木舟:“你咋想的，不跟老伙计唠唠嗑？”
“当，当，当……”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敲击，边上的小纸人突然一蹦三尺高，瞬间复活了一样，翘起二郎腿直接坐在了养魂涵上:“柴老二，你烦不烦，本尊做事难道还用和你请示吗？”
“请示谈不上，可当年的约定你总不会忘记吧？”
“少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唬我！最近在殿里待得烦闷，本尊收个徒弟有什么稀奇，就许你抓地马聚福缘？”
柴二爷爷盯着气势不凡的小纸人，吧嗒吧嗒又点上烟抽了两口，也不生气:“当初老夫要给叶子升堂口，你偏拦着不让，说咱们都背着大因果不宜招摇，如今闲不住啦？”
“哼，你柴老二怎么打算的我还不清楚？许你找根替木，就不许我收个跑腿的？当初你们怎么答应的？那两件东西到现在还渺无音讯！”
“好，好，你想找个帮手也可以，可没必要收他为徒吧，你忘了当初刘铁人的事啦？”
……
这两个上百岁的老家伙沟通起来，我是一句没听懂，更插不上嘴，见小纸人听到刘铁人的名字就闷不作声了，也只有干着急，忙向梁问秋递眼色。
谁知道她好像也不认识刘铁人是谁，轻轻摇摇头，对着七子纸人开始撒娇:“黑檀爷爷，我作为小辈，本来不该插口，可您的修为实在是……实在是太强横，一般人恐怕都承受不住。”
“喂，丫头，你这胳膊肘朝外拐，那个刘大头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犯得上替他说话么？”
纸人说完，从阴木盒子上走下来，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说实话，你小子先天无漏之体，其实最适合本尊坐镇，可惜你心窍太多，命格又不相合，本尊这才退而求其次，收了大头为徒。”
还真怕这老鬼突然上我的身，我只好点着头劝道:“您能不能放过他，他不是咱们这行的人。”
“不会看走眼的，你莫把拜师当做儿戏，这小子以后跟定本尊了！”
纸人人偶见我无话可说，像真人一样咧开嘴大笑，把一旁的老豺仙看的直皱眉，他缓缓开口道:
“黑檀，老夫是怕姓刘的小子承受不住你的威势，万一出个意外，养魂宝殿也护不住你，到时候万劫不复，你可想好了？”
“哈哈哈，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大不了当初怎么爬出来的，怎么回去罢了，只要心愿达成，就是魂飞魄散又如何？！”
说罢，七子纸人身上居然开始“嘶嘶”的冒起青烟，整个身体突然燃烧起来，妖异的绿色火苗迅速闪耀着，纸人偶转眼就化作了飞灰。
当时我心中大骇，怕被鬼火沾染，忙向后躲，谁知那绿色火焰转眼即逝，除了纸人没点燃任何东西。
“放心吧，本座心中有数，不会伤了那小子的寿数……”
黑檀的话从飞灰中传出来，老豺仙只是暗暗摇头，梁问秋却埋怨道:“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每次都这样，有多少纸人都不够您烧的！”
我见此情景心中茫然:“大头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既然黑檀主意已定，又说不会损伤阳寿，那自然就是有把握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了，那小子最多受点罪罢了。”
老豺仙低声回答着，隔壁浑浑噩噩的大头此时却大声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