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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姐,”肖玲说道,“等苗可依回来,我去找她讨说法,她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真是个贴心小助理,李瓶看着她,“你太年轻了,这件事情苗可依本人知不知道都不一定,就算她知道,你去找她又能怎么样?这是她能够决定的?”
肖玲扭头看向李瓶,“瓶姐。”
眼睛里尽是迷惑与不解。
“走走走,先上车。”
制作中心门口人来人往,他们这样讲话说不定就被什么人听了去。李瓶也意识到这几天估计有不少眼睛盯着徐欢颜,话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随便乱讲。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徐欢颜工作用的商务车。
待到关上沉重的车门,李瓶才吁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情不用去找苗可依,动脑筋想一想,肯定不是她的工作室干的。”
肖玲恍然大悟,“一般艺人之间互掐的话,网上最多就是吃几天瓜,两边粉丝互骂一阵,最后双方工作室互相发律师函了事,不会发酵太久。”
“是的,”李瓶道,“等两边粉丝吵累了,慢慢就息事宁人了。互喷和单方面的黑可不一样,如果是单方面的黑,会损伤欢颜的商业价值和号召力的,公司的公关部门一定会有动作,但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当然,但愿是我多虑了。”
“有劳瓶姐了。”徐欢颜说道,“我还是好好工作吧,”她抿着嘴,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沉重,最后近乎无奈地说了一句,“清者自清。”
“你俩放心,”李瓶拍了拍徐欢颜的手,又给肖玲安排了事情,“这几天好好陪着欢颜,我会去银星侧面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的。”
说完就拉开了车门下了车,“你们先走吧。”
三人之间简单地道了别,在李瓶的目光中,肖玲发动了车子,商务车很快就消失在停车场的大门外。
周一的东港市,车水马龙,一派繁荣的景象,可是隔着车窗,这繁荣的大都会却让徐欢颜产生了一种虚幻感。
或者说,这些年她一直有一种虚幻感,一种生活宛如水上漂浮的泡沫一样的感觉,总有那么些时候,或心情低落时,或遭遇挫折时,感到生活的泡沫也许哪一天就会破灭。
“肖玲,”她怔怔地看着窗外飞快褪去的高楼和路灯,“如果给你一个当明星的机会,你会不顾一切地抓住吗?”
“啊?”肖玲开着车,一时没有弄清楚老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欢颜姐你逗我,我怎么能当明星?”
“是啊,几年前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她陷入了回忆中,“不敢相信,觉得自己不行,或者说,对成为艺人带着一种恐惧,那时候我已经打定主意相夫教子了。”
“欢颜姐……”肖玲谨慎地握着商务车的方向盘,这五米长的大车可不那么好掌控,然后又分出一点眼角的余光去看自己的老板,还好,面色平静。
她自己连对象都还没有正经谈过,老板却忽然聊起了这么沉重的话题,她和老板之间,还隔着恋爱、结婚、离婚这三条大河呢,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明白老板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于是她也只好安静地听。
“后来他家里出了事,再加上瓶姐力劝,我才走上这条路。最开始的时候想的挺简单的,能多挣点钱帮帮他和他家里也好。”
“但是瓶姐是真心的啊。”肖玲说,“也不单单是为了开发一个新人。”
“我知道,”徐欢颜道,“瓶姐真的帮了我很多,从入行,当练习生,然后出专辑,开演唱会,哪样都是瓶姐在忙前忙后。”
“后面挣的钱越来越多,但他也变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唱歌却成了我生活的支柱,现在想想真是滑稽,”徐欢颜兀自笑了,“本来决定要相夫教子的人,孩子没有给他生,慢慢却把唱歌当成了生活的支柱。所以说我总是觉得生活像泡沫,虚浮。你想往左的时候,生活非要推着你往右,你想往右的时候,它又非推着你往左。”
肖玲虽然平时是个直球,但也并不愚笨,老板这天本来好好的,却忽然回忆起了过去,相处了这么久,她大概也知道老板的心思了,于是问道,“欢颜姐,你是打算做完这个新专辑就隐退了吗?”
她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确认,只是说,“只是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清者自清吧。”
清者自清这四个字,她又说了一遍,其实这也只是她内心独白里的一种强调罢了。
“我会唱下去的,”徐欢颜忽然坚决道,“生活总是让人起起落落,但是一次又一次从高处摔落下来,痛过,哭过,才能摸到自己心里最想要坚守的那些事务。”
她说话的音调不高,语速也不快,可是这句话却好像把她二十六年的人生汇成了一条到刀砍剑斩都不会断的河流。
肖玲听着徐欢颜这么说,这一天似乎又认识了一个全新的她,原来,她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温柔似水的人。
过了一会儿,车里响起了徐欢颜清澈的歌声。
“如果有一天,我会远走,不知去向哪。”
这是林麦的那首成名曲《踏过山川大地》。
“脚下的路,那么漫长,又不知向何处,
但是远方,山的那边,有棵白桦树。
隔着河川,那么遥远,却能看见它。
…………”
没有林麦沙哑低沉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般的声音,徐欢颜唱着这悠扬的民谣,却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在夕阳里,哗哗啦啦流向远方。
她真的是有天后的实力,什么风格都能驾轻就熟。
肖玲听着老板的唱着,内心里的青葱岁月也被她的歌声唤醒,不由得自己的眼眶也湿了。
“你怎么哭啦?”徐欢颜唱完才发现,助理的眼角居然挂着泪。
“好听得哭了。”
“看来你也是个豆腐心。”
“欢颜姐,车里可是有记录仪哦,还录着音呢!”肖玲忽然说。
“那又怎么样?你要把我们的谈话曝出去啊?”
“没有,”肖玲擦了擦眼角的那滴泪珠,“我从来没听过你唱《踏过山川大地》,我想把这一段剪了,发到pilipala上去。”
“发可以,前面后面剪干净,而且不能说是我唱的。”
“好!”
得到老板的允许,肖玲心下一阵愉悦,五米大车在她的手里也变得灵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