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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先生,你看,快看!”李三彪子指着背后的土崖,只见一只凤凰又钻进了土中。不知道为什么,其它人好像没看见,都在低头吃饭。李婶又一阵眩晕,扶着椅子才没有倒下去。
“凤凰归巢了,李三彪子,明天给李婶家后院栽一棵桐树去,等凤凰飞进你村的沼泽时,一切都圆满了”贺飞说。
又是一个大晴天,昨天立木,今天一大早,李阳就开始收拾东西。那边清净,他急着搬过去读书学习呢。李婶就一个人卖茶水,贺飞和往常一样,坐在枣树下算卦。今天算卦的人不多,他端了茶一边喝一边和李婶说话。
“你喝了我开的药怎样?”
“好了一些,就是晚上睡觉老做梦”李婶用茶刀正在起茶。
“梦,梦见什么?”
“这几天一直做一个梦,梦见在一个玉石做的白色宫殿里,两个人一直让我回家,说这不是我的家,我挣扎着往回走,手脚都不听使唤又走不回来,你说怪不怪?”李婶把茶放进茶壶里,添了水在炉子上烧。前几天下雨,这柴禾被水淋过,不见火苗,白烟浓厚。李婶用嘴吹,吹几口,被呛的流出眼泪,就站起来。刚一起来,眼前一黑,浑身一冷,就倒了下去,她用尽全力扶着桌子才没有失去平衡,摸索着坐下来。
“唉,你看你看,这才四十几岁,就已经没用了”李婶说。
“谁说的?李婶你的用处大着哩”李三彪子种了桐树就来到茶摊。
“你自己倒茶,我这会儿晕的眼花,他爷你不要介意”李婶说。
“那能那能,按照贺先生说的,我已经在你家后院栽上了一棵桐树”李三彪子大口喝着茶水。
塬上边有了车马声和喊叫声。今天是背集,来做生意的商贩很少,车马的喧嚣声就显的很大。李婶和三彪子站起来向塬上看去。见一队人骑了高头大马,狂奔一阵,停下来在周围查看一下,又摇摇头,拿着马鞭,继续奔跑。这些人很快来到李婶的茶摊旁。几个人应该是渴了,一屁股就坐在了茶摊上,带头的是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胡子象钢针,另一个矮小肥胖,白森森的脸上爬满了皱纹。这几个人一坐下来,把鞭子往桌子上一扔:“老板娘,上茶!”那个魁梧的人冷冷地说。李婶赶紧提了壶刚烧好的茶给他们,他们就一人倒一碗喝起来。喝一口,砸吧一下嘴:“甜,好茶”。
“这茶不错,给老佛爷也带上一些,她老人家肯定会喜欢的”一个白白嫩嫩的人操着一口标准的京腔说。
这几个人说这话,贺先生却一直瞪着他们,眼睛里能冒出火。
“老板娘,你这茶是什么茶?”那个白白嫩嫩的人用略带妖娆地语气问。
“先生,这是我们这里产的茯砖茶”李婶说。
“茯砖茶,这不是安吴那个寡妇经营的吗?哦,对了”那个高个子一拍脑门,好像一下子恍然大悟。
“哦,对了,这个女人可是陕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让人带个话过去……十几万两……还不是个小事……”那人对着白胖子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一脸褶子象刮过毛的猪屁股,让他变得十分猥琐。
“妙,妙,真妙!”那白胖子跟着笑了起来。
“老板娘,把你这砖茶卖给我们一块儿,要最好的,再把你这茶碗给我们几个”那白胖子兴奋地说。
“李先生,你连这粗瓷破碗也看上?”那高个子问。
白胖子笑了笑,露出自信的表情:“这你就不懂了,老佛爷要的就是这个味儿,听我的,保管你高官厚禄…”
那高个子就笑着,拍拍白胖子的手:“多谢,多谢,此难过后,你我定是一家”。
“嘿,今天还真是撞到人好运了,你看这三间房……”那白胖子用兰花指一指这三间房。那高个子就一下子站起来,围着房子看了看,又来到枣树跟前看了看。他头一低,就看见了正瞪着他的贺先生。见贺先生面色不善,就问:“这是你的房?”
“是的,你想怎样?”贺先生说。
“我想怎样?我想买你这房子!”那人把皮鞭往先生的桌子上一扔,就盯着贺飞看起来。
李三彪子见这人不善,也站了起来,眼睛瞪着那人。
那人直起身看李三彪子高大强壮,就不再理会贺先生,他一把握住李三彪子的手,暗暗使了几分力。李三彪子见这人使了力,也就暗暗用上了力。两个人握着手开始较劲儿,突然李三彪子一声惨叫,就松开了手。
李三彪子的手肿了,骨头被这人捏碎了,咧着嘴站到了贺飞身后。
“哈哈哈,本将军问你一句,这房子我们买了,你出个价”高个子对贺先生说。
贺先生看看李婶,又看看那人:“这是祖宅,老祖先留下的”
“那怕他是玉皇大帝留下来的,你就出个价!”那个矮胖子说。
“100两!”贺飞说。
李婶和李三彪子一下被这数字吓住了,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贺先生和那两人。
“好!成交,只是你这个茶摊子也得全部给我留下”那个白胖子说。
这人说完,就拿出一张银票给了贺先生。然后鞭子一扬,“啪”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