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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时代合适和最后发问的是一旁一直沉默的珊月,鉴于我目前对她抱有独特的眼光,她说话的一刻令我心神不宁。
“集体意识就好像法律一样,无论如何都有约束者与被约束者,主体都是公民本身。但是钻空子的人非常多,集体意识好像就是在针对钻法律空子的人的时候才彰显正义,但这同样也代表集体意识也会有空子,即造谣引起全民的怜悯。”
我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自己说话的对象应该是母亲,而不是珊月。
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无法直视嫌疑犯…也许只是名叫陈世的男人无法直视女孩吧。
“我一直强调当下的集体意识是针对某种客观判罚引发集体强烈的不满,含有很强的主观意识,而且思想大部分来自于人类最悲悯的软肋。真正的正义应该是强硬的,目前看来是人做出的判断必然带有人性,而法律可以帮助法律人士从这些软弱中剥离。”
而且当舆论越来越大时,真相也就不重要了,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弊端。
“如果没有集体意识投票,那么‘老人扶不扶’、‘见义勇为’得不到表彰这类问题将继续横行…这个时代没你想的那么坏。”
珊月语气中带着一丝凶狠,但到底她那幅模样也凶不起来,在母亲关爱的眼神里她示意出去透透气。
母亲转后对我投以一丝复杂的眼神,有愤怒?还是恨铁不成钢?有心疼?还是怜悯…
不过倒是那个女孩…就我目前任务在身,因而必然将她视为嫌疑人,因此她的话语就好像在为自己开脱。
正因如此我才会觉得她是这个制度下的受益者,因而要维护这个制度的正义。
所以她应该无法理解我在和她第一次碰面时为什么对她发出“心痛”这一疑问。
就好像她做了很多坏事,那种调侃发问的“你的良心会不会痛一样”,我确实是在试探她,没想到她的表现确实如同林黛玉那般毫无痕迹地楚楚可怜。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在帮母亲更换尿盆后,我跟母亲表示今晚要早点离开。
“老妈,我要去一趟那里。”
“真的吗?”像是听到了惊喜,母亲难得眼里泛出光。“你很多年都没去了,但是我和…你爸…这些年还是经常去的,那里的住持应该还记得你,毕竟你打小一直去,只不过是中间隔了几年。”
“你真该去好好看一下。”
临走前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婆婆妈妈地补充几句,担心着我的出行。
也许是因为太过开心,母亲全然遗忘了对我而言的禁忌,只顾着和孩子吐露她的担心。
“如果他们不记得你,你可以说是那个律师的儿子。”
像是一阵雷鸣劈头盖脸的轰在我身上。
我站得僵直,浑身颤抖不已,我没有转过身,但是后背原本被汗水打湿、又被风干的衣裳重新粘连到肌肤,一阵暖流覆盖全身。如果不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我母亲,我可能已经一拳打上去了。
“额…嗯…你说你是我儿子就可以了。”
我不敢回头去看母亲的脸。
明明已经身罹重病,本身剩余人生的意义大都可以不被规则约束,却还要看着孩子的脸色。
而我也像个败类。我们认定的熊孩子,不就是气不打一处觉得无可救药吗?
走在黑暗的晚风里,我不得不拉上大衣的拉链,兴许像奥楚蔑洛夫那般裹紧甚至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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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残月,风打在树叶上不只发出沙沙的声音,也有像尖啸的口哨一般,像是黑暗里背后冷不丁被放的冷箭。
寺庙其实早关门了,但来者报上的名字在住持脑海里还有那么一丝印象,因而给他开了门。
焚香,沉淀,敬拜。
来访者全部在主庙外的佛坛前完成,主庙内此刻烨烨生辉,每一个地方都被光芒覆盖。
主庙里僧人们夜间也在诵读经书,如果夜半在这样的荒山踱步,听到那洪亮大气宛若鼓点压踩在心跳搏动点上的声音,倒也无惧回头。
侧庙里供奉着一众诸菩萨,残烛孤影。住持在昏暗的庙内只点上一根蜡烛,烛光倒映着住持年迈的身姿,但那影子却格外高大。
是光给了影子形状,还是影子给了光一个人形之外的框架?
“好久不见,你应该有五六年没来了吧。”
住持点完蜡烛便缓缓回过身,看着静静站在门口外面的黑影。
那是一团近乎融入黑暗,融入寂静里的身姿,就好像一摊不起眼的污渍。
“所以你还践行着当年贫僧对你说的话嘛?”
来者点点头。他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好像一个黑洞,吞噬着注周围一切的注意力。
不过当他缓缓走上寺院的台阶,这黑暗也逐渐在挑起的灯火下显示出原型,露出人类的堂堂相貌,即使是落魄的头发与邋遢的胡须,但他却也以一个“人”的身份步入光明。
“我还记得你…你叫陈世…对吧?你比好多年前苍老了不少,也变得臃肿起来了,是遭到了中年该来的各种社会压力的摧残吗?”
“不算是。”
“进来庙里吗?刚刚进来也不去主庙内上香。”
“不了。”
那站在门外的身姿,好像被什么屏障拦在那只点了一根蜡烛的庙外。
“阿弥陀佛…明明就快摆脱了,你却又…”住持低头沉思着,但转念便露出了一个只挂着两三颗牙齿的微笑。“虽然憋着不满不安是坏事,但你也是少有来到朝拜之地不把内心不悦与积压的愤怒发泄之人。”
住持扶着法杖,笑盈盈地抚摸着那稀疏的胡子。
“城府深的人会到最后只剩孤独,把情绪积压在内心不愿意暴露给他人,只会让那些负能量在内心腐烂,最后整个内心都被侵蚀。”
陈世摇摇头,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遭遇了什么灾祸来辟邪或祈福。
“法师…我只是想来寻求智慧。”
“贫僧对于无法敞开心扉的人也难以敞开心门。”
“但您并不是拒绝,毕竟不是人人皆能像迈克柯里昂那样对着神父说出杀死二哥的罪名。现实中大部分的杀人犯你也没办法让他对你全全招供,因而获得你的救赎,世间富贾商贩、豪门权贵,无一不在光辉的外表下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人越是靠近光明,落在地上的影子就越长。”
笑容再一次绽放在住持脸上,这令陈世逐渐回想起这个住持的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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