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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葵葵被噎,没再搭话。
管氏一脸懊悔,世子妃之前连伺候过老夫人的嬷嬷说赶就赶出府,怎么会和她开玩笑。
这下别说贴补娘家,连自己院子的用度怎么办都不知道。
只能把祈求的目光看向李葵葵,李葵葵别过身,躲在老太妃身后,她才不会傻到掏银子。
管氏只能在心中恨恨咒骂,亏刚刚说得那么好听,都是骗人的鬼。
只能再次央求老太妃:“老夫人!”
老太妃皱起眉头,不可能插手此事。
“管氏,这是你自己应下的,不能言而无信,求老身也没用,现在府上的事阿图做主!”
管氏垂下脑袋,心知此事已无回旋余地,掏出早上刚领的月例还给周管家。
老太妃沉声道:“眼下王府内外交困,你们都是王府老人,要学会替家里分忧,而不是计算自己那点得失,无事生非!没事都回院去吧!”
“是!”几人应声,随即离开院子。
他们走后,老太妃才一脸歉意地看向图兰朵。
“这些年万氏忙于照顾阿庆,我又年迈,疏于管理账目,王府用度一直没有节制。若非你提醒,还不知府上账面钱粮已经如此吃紧。若是由我削减府中用度,大家定会慌乱,只得让你做了黑脸。”
图兰朵面色平淡,“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种小事。王府眼下处境不明,若走到最坏那步,收入来源会顷刻没了,不管是救人还是救命,银两就会变得格外重要。”
老太妃和信王妃相视一眼,她们知道阿图口中最坏的那一步是什么意思。
“奶奶明白,你放手去做吧。”
月例风波平息过去,其他人有怨言也只能憋回肚里,都不想落得跟管姨娘一样的待遇。
几日后,图兰朵计算着范副将应该到天净山了,京师这边也需要开始准备。
要想救出宗夜泽就不能让夜锦卫一伙人“关门弄鬼”,她需要借力打力,知道文臣与夜锦卫向来水火不容,而文臣之首便是内阁首辅。
她一早来到内阁首辅府邸附近等候,临近午时才等到他下朝回来。
“温大人!”
温良玉听到有人喊他,停了下来,见一个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缓缓走来,皱起眉头。
“你是什么人?为何能在这等本官!”
图兰朵走近才说道:“我是信安王府世子妃,贵府的下人应该不敢撵我。”
“世子妃?”温良玉诧异,觉得麻烦,没什么好脸色,“早听说世子妃是孤女出身,今日这般在门前堵本官,实在有失礼仪。拜访也该先给本官夫人送帖子,择日上门。”
他以为这么说,对方会愤怒拂袖离去。
图兰朵只是轻声一笑,并未在意,现在岌岌可危的信安王府可没有资本和文臣之首摆谱。
“若以父母先亡定义为孤女,那大人和我也没什么区别。至于礼数,我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妥。”
她说着示意咏梅递上帖子,继续说道,“这是王府的拜帖,借大人一盏茶的功夫,可以吧。”
温良玉眯起眼,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这世子妃表现不卑不亢,面对他言语羞辱,不怒反笑,转口就将他划归到同类,一起骂了。
这可不像坊间传的那么不堪。
图兰朵隔着帷帽也在观察对方,温良玉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宿儒,眉眼却难掩浸淫官场多年的算计,从刚刚的交谈就知道是个狡猾的官场老油条。
她料定对方一定会邀她入府交谈。
几息过去,温良玉没有接拜帖,却也说道:“王府送拜帖给本官,这不是折煞本官。既然世子妃有事,那便进府说话。”
图兰朵嘴角上扬,旋即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会客厅,温良玉开门见山:“世子妃有事便说吧,若是求本官为世子说情之类的话就免开尊口。”
图兰朵示意咏梅去门外等她,随后说道:“首辅大人放心,我是来给大人送宝的!”
“贿赂本官?”温良玉皱起眉头,“世子妃可知贿赂当朝首辅该当何罪!”
图兰朵淡定摇摇头:“此宝非彼宝,我要送大人的是尊严之宝,未来之宝。”
温良玉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夜锦卫承办王府世子一案可有奏请三司协同办理?”
“夜锦卫乃皇上直属禁卫,奉命办案,与本官何干!”温良玉回道。
图兰朵毫不客气说道:“那还要三司何用,明日上朝,首辅大人不如奏请皇上,取消刑部,大理寺,一应职权今后由夜锦卫负责。反正长此以往也会被取代,不如主动取消,还能留有颜面。”
温良玉像被踩到尾巴,一脸愤怒:“朝中之事,岂由你随口置喙!”
图兰朵没有理会他的愤怒,继续说道:“是不是如我所说大人心知肚明,无能的愤怒不正说明这一点。下面的百官看着你被打压,却连一声都不敢坑,丢失的是身为首辅的尊严,有何未来可谈!”
“你……。”温良玉被气得说不出话,后悔让她进府,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问题。
长此以往内阁必定会被边缘化,朝中大臣又都是见风使舵之辈,届时他的处境会比眼下艰难百倍。
良久,他才压下愤怒,沉声道:“你有办法?”
图兰朵面上不显,心底松了口气:“可以一试。”
她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温良玉,王府世子一案让夜锦卫奏请三司,三司主导由夜锦卫协同办理,以此敲打夜锦卫,给朝中文臣一个讯号,内阁首辅依旧是百官之首。
温良玉思量片刻,冷笑道:“然后你的要求便是让本官放世子一马是吗?”
图兰朵摇摇头:“不需要,大人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只是最后证据要摆明,若世子真的通敌叛国,放了图国余孽,即便死罪王府也无怨言。”
温良玉再次皱眉,没有明确表态,“世子妃所说本官知道了,没其他事就不留午膳了!今日你我所谈只在这屋内!”
图兰朵微微点头,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去。
温良玉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看来信安王府气数未尽,一个新嫁入府的世子妃竟有如此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