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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秦世贵破天荒的没回家,住在办公室,家里秦红哭哭啼啼的,程春花又咒骂个不停。
回去连个躲清净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住办公室。
秦红的事秦世贵认为是运气不好,倒也没怎么责怪秦红,等过两天风头过了就没事儿了,久经官场风雨的秦世贵压根没当回事儿。
女人就是胆子小,一点儿事就承受不住,寻死觅活的。
要是秦红预先跟自己商量,这事儿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查也查不是谁写的,还能死死给周致远把‘乱搞男女关系’给扣实了。
可惜了,这次没弄成,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早上十点左右,县教育局的人来了,带来了教育局的处罚通知。
看到秦红被开除教师队伍,不得再从事教育工作。秦世贵脑袋嗡嗡嗡的,没想到事情会惊动教育局。
这下好了,工作丢了!
秦世贵觉得有种倒霉透顶的感觉,心情很糟糕。
今天公社来往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秦世贵走到哪儿,哪儿都立马噤声,大家装作很忙的样子纷纷低下头,不像往日人人都讨好的主动招呼一声‘秦主任来啦!’。
转了两圈,秦世贵觉得没趣,也没心思继续上班,打声招呼回家休息去了。
“她爹,咋这会儿回来啦?”这才十一点,还不到饭点儿,咋就回来啦?
程春花正在择菜,心事重重的样子,唉声叹气的,见秦世贵拉着脸提前回来感觉没好事。
“唉!”秦世贵叹口气,蹲在院子里抽闷烟。
“她爹,这是咋啦?”程春花昨晚一整宿没睡好,哄秦红哄了一晚上,早上打个盹就赶紧起来给一家子做饭。
这会儿困得难受,可是看着秦世贵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担忧是不是又有啥事儿,困意一下子消了。
“小红的工作没了。”
“啥?小红的工作没了?”程春花声音一下子高八度,“为啥?”
“还能为啥?还不是周致远那事。”秦世贵低着头,狠狠抽完一支,又点上一支。
“不是已经写了检讨,也道了歉了吗?咋还把工作给丢了?这程吟雪是没完没了了?!这贱人!老娘跟她拼了!”程春花丢下手中的菜,就要去找程吟雪拼命。
“你闹腾啥?你是不是还想把我的工作也闹腾没了?”秦世贵看着没头脑只会添乱的蠢婆娘心里一阵乱烦。
“那,我那不是想着给小红出出气吗!”见秦世贵发火,程春花立马收了气势软下来。
“这事儿是教育局下达的处罚,已经通报了全县,应该不是程吟雪干的,若她要这么做,当初就用不着要小红写检讨和道歉了。”秦世贵以自己的官场经验分析到。
“唉!小红可咋整啊?昨晚小陶来跟她闹了分手,也是因为这事儿!唉……”程春花垂头丧气的。
“?!小陶也知道了?”
“可不,说是县政府那边都传遍了。”
两口子坐那儿一言不发,自家姑娘‘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把自己的前程都给弄没了。
唉!愁啊!屋漏更遇连夜雨,这糟糕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啥时候是个头啊
屋里的秦红早已被程春花的嚷嚷惊醒,得知自己的工作也丢了,心里那个恨啊!手死死抓着被角,指节泛白,胸膛一起一伏的。
恨这个世界不公,恨自己太委屈!恨周致远!恨程吟雪!
累了一天,程吟雪跟周三妹洗漱后倒头就睡。
早已适应这种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灯,没有任何娱乐的农村夜晚生活,每天干完活吃完饭收拾收拾,眼皮子就沉得睁不开了。
从几十年后的繁华世界,重回到几十年前的贫穷落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不是想着即将随军离开这个地方,程吟雪还真没法安心待在这里。
这两个月周三妹改变很大,人变得白净了许多,穿上程吟雪给她特意改的衣服,梳妆打扮后就是一个漂亮软萌的小姑娘。
学习上也克服了畏难情绪,成绩有很大进步,期末考试语文、数学都考了70多分,虽然不算很优秀,但比之前的不及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现在放暑假,周三妹跟着程吟雪做些简单的农活儿。
周大妹几次见到模样大变的周三妹嫉妒得眼睛发红,骂着‘不要脸的小妖精’,伸手抓住周三妹一阵撕扯。周三妹有过反抗,因为程吟雪告诉她不要害怕,要勇于反抗;但是十岁孩子和二十岁成年人的身体差距,注定周三妹的反抗无效。
衣服被撕破,脸被抓花,头发被扯乱……,直到周三妹惨兮兮的哭起来,周大妹才解气的离去。
程吟雪为此专门跑来找周母,再胡闹钱扣光了就没了。
谁知周母压根不当回事儿,只道:“你随便扣!”,周大妹、周二妹更是戏谑的看着程吟雪,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程吟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
夜已深沉,姑嫂二人睡得正香。
一个黑影悄悄靠近窗前,举起手中石块,对着玻璃猛砸过去。
“咣!”一声巨响,吓得姑嫂二人一个激灵醒过来。
“哇!”周三妹吓得哇哇大哭,紧紧抱着程吟雪,浑身抖个不停。
“别怕!别怕!”程吟雪拍着周三妹的后背安抚,“我去看一下。”
程吟雪走到窗前,玻璃碎了一地,窗外的月光亮晃晃的,晒坝上站着一个人,那人静静的不动,人影拉得很长。
“谁?”程吟雪大声问道。
“桀桀桀……,”一阵阴恻恻的怪笑声传来,是秦红!
“秦红?大晚上的不睡,跑来砸人窗子,咋地,前面的事儿没长记性?是不是还想公安局的来抓你?”
“桀桀桀……,”秦红也不答话,就那么一会儿笑一阵,一会儿笑一阵的。
听着像鬼怪在笑,若是月黑风高之夜还真能把人吓个半死。
程吟雪拧着眉,感觉秦红神智不大对劲儿。
“谁呀?!大晚上的装神弄鬼的做啥?”
牛棚那边的赵大爷听到晒坝上一阵一阵的诡异笑声,担心程吟雪这边出事儿,大声呵斥。
“桀桀桀……,”秦红听到赵大爷出来的声音,怪笑着跑了。
“致远媳妇,刚才是啥声音?”赵大爷站在牛棚门口大声问程吟雪。
“没事儿,是秦红,砸了我的玻璃窗子不走。”程吟雪大声回了句,“回去吧,她走了。”
“有事儿你就喊一声。”
“唉,我知道的,大爷。”
见没事儿了,赵大爷抽着烟杆回牛棚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