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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大家都是坐车南行,也没有挨饿受冻,身体状况保持得不错,步行并没有什么困难。九人小队的前进速度比较快,步行了不到两小时便来到了第一个安全检查站。
安全检查站位于一个小乡镇的入口,这里已经用铁丝网拉起了长长的隔离带,将逃亡过来的人隔离在小镇外面。每个人先要检查身体,确保没有被丧尸感染后便可领取一张名片大小的胶纸片,胶纸片上要写上自己的名字、性别、年龄等信息,然后就可以进入小镇了。进入小镇的人由工作人员带领先去领一些食物,再被安排到指定地点休息。
等待进入小镇的人很多,检查站设立了二十多个闸口,每道闸口都有两名持枪的士兵守卫,闸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张立一行人随便来到其中一条长队后面排着,等待检查。检查的项目并不复杂,只要捞起裤腿和衣袖让工作人员看一看就可以。
没排多久就听到队伍前方发生了争吵。两名男子被告知身体检查不合格,不能进入小镇,而他们一起来的另一名女生则通过了检查。两名男子先是与工作人员争吵,接着又哀求,并一再强调自己没被丧尸咬。可惜工作人员不予理睬,直接把他们赶出了队伍。两名男子企图硬闯进去,守护安全检查站的军人鸣枪示警吓退了两名男子。
两名男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边走边嘲讽另一个男生道:“路上我就说我们把那个女的操了。你偏要护着她、还把好的食物给她吃,我们吃那些到处捡来的食物。现在怎么样?她安全了!我们还得在外面受罪!你以为救了她,她就是你的女人呢?你做了这么多结果连碰都没碰到她,你拿我们俩的命去帮别人救了老婆。哈哈哈,你这个傻逼活该!”年轻男子怒吼道:“够了,没有我你他妈能逃到这里吗?现在起我们分道扬镳!”
张立瞄了一眼年轻男子,发现他的脸颊上有块核桃大小的灰斑,转身对灵七道:“这个人应该是吃了被污染的食物,看来这里的人知道身体出现灰斑的人会变成丧尸。”灵七淡淡道:“这很容易知道,只要有身体带灰斑的人变成丧尸就禁止所有带灰斑的人进入就可以了。”李玲听见两人谈话轻轻拉了拉灵七的衣襟道:“七七,谢谢你。你救了我们一家人。”灵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
随着检查的持续,不断有人被拒绝进入小镇,排队的人都知道了身上有灰斑就进不了小镇,队伍中的气氛也随之紧张。突然有人在队伍的末位喊道:“身上有灰斑的人跟我走吧,我那里这些日子已经接纳了几千人了。政府根本靠不住,我们自己一样可以找活路。”
队伍中立刻走出一大群男男女女,他们纷纷向喊话的人聚拢。张立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喊话的男子。男子三十多岁,相貌普通、体型魁梧、身穿一身警察制服。人们向他聚拢后只见他高举起自己的拳头,向身旁的人说了几句极富煽动力的话后便带着人群离开。
看着离开的人群,张立心中升起一丝凄凉的感觉,他认可禁止感染者进入小镇的做法,这是为了保护健康的人类;却也同情这些被迫离开的人。没人愿意主动感染病毒,他们只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因为命运的戏弄这些感染者不得不选择一个更为艰难的活下去的方式。或许从此他们将被迫站在正常人的对立面,与曾经同宗同源的同胞展开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
也许是因为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安全检查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为了尽快收容更多的人,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轮班检查申请进入小镇的人。
终于在排了两个多小时队后张立一行人通过了检查,而且每人还领到了一份食物:一个拳头大小的煮熟的土豆和一个装满开水的一次性纸杯。接着工作人员把同一批通过检查的人带往一个露天广场安置,并告诉他们明天会给他们安排工作。
张立几人被安排在广场的一个角落呆着,周围全都是从各地逃亡过来的人。这些人有的独自抱膝坐在地上,有的人直接睡在地上,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也许是觉得终于安全了,大部分人都表现的很平和,有些人甚至已经在憧憬恢复到以前正常生活的画面了。
颜玉向张立、灵七描述了自己父亲的基本情况。颜玉的父亲名叫颜学富、四十五岁,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生物学家。丧尸爆发前在一所生物实验室任科研负责人,同时也是两家生物医药公司的股东。在丧尸刚刚爆发时,颜玉曾和父亲通过电话。那时父亲告诉她们:他会随政府机构撤往南方大概率会到a市,让姐弟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如果等不来救援就往a市逃。
虽然基本信息都有了,可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要找一个人堪比海底捞针,就连找谁打听都不知道。颜学富或许在科研圈子里很出名,但毕竟不是流量明星,问普通人肯定不知道,哪怕是很多政府官员平时也不会太关注科研学者。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想到一个快速有效的方法寻找颜玉的父亲。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灵七拉着他走到一边,并递给他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张立拿起药瓶仔细端详着问到。
灵七轻笑一声说道:“这是共存会给我的药,可以抑制我体内的毒素。给玲姐服用了一粒还剩三粒。把这个交出去就能引起官员注意,或许能帮我们找到颜学富。”
张立皱了皱眉道:“也可能引起共存会的注意。”
灵七歪着脑袋看着张立,语气中带着玩味的说:“你担心共存会找到我?可是这里的情况并不乐观,一顿饭就发一个土豆,物资肯定十分紧张。若只是我们俩,大不了离开这里,到哪都能活下去。你还有三个老婆要养活,尽快找到颜学富让颜玉兑现承诺,你才能过安稳日子。”
张立把药瓶递还给灵七道:“你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摆脱共存会,不能因为我让你冒前功尽弃的风险。我想想别的办法。”
灵七默默注视张立好一会儿,垂首低声说到:“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你是个好人,但这会拖累你的。”
张立笑了笑答道:“我不是烂好人,谁帮过我、谁对我好,我就要报答。从小我爸就是这么教我的。”
灵七不再争辩,她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给张立出了这个主意。从内心来说她也觉得这样做风险很大,因为她知道共存会本就深入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官员里有共存会的人是再正常不过了,连很多学者专家也是共存会的人。一旦暴露等着自己的要么是无止尽的逃亡,要么是被抓回去关起来继续试药。但她还是给张立提了这个建议,这样做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只是从小到大只有张立给过她被在乎的感觉。
入夜后的露天广场还是有点冷的,大家尽量挤在一起保持体温。小青和思纯则被张立一手一个拦在怀里,李玲就从身后抱住张立,把手插在他的衣兜里。灵七也坐过来和李玲靠在一起,小声聊着天。“玲姐,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的。”灵七开起了话题。
李玲道:“嗯,我明白。能活着我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日子苦点不打紧,只要大家能在一起。”
灵七本想试探一下李玲等人的态度,如果李玲她们没想过跟张立同甘共苦,那她可能会把药丸给颜玉,让颜玉通过这药丸去找父亲,这样张立他们就不用继续受苦了。或者想办法把张立带走。听到李玲的回答后她却想到了别的,于是笑嘻嘻的问道:“这个大家包括我吗?”
李玲白了灵七一眼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灵七急道:“玲姐,你别误会。我是指像亲人那样。”
李玲叹了口气道:“坟头烧报纸、骗鬼呢。算了算了,你别问我了。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最多就是不闻不问。”
张立虽然背对李玲和灵七,但两人说的话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灵七是把他当兄长,不过他不想参合李玲和灵七之间关于他的话题,便默不作声。直到李玲一字一顿的说到“不闻不问”四个字时,手在衣兜里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差点没把张立疼得跳起来。
嘶……张立这一声让李玲心中的气结稍稍缓解,便放过他一马。灵七听到却一边皱眉一边撇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