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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照常汇合，然后去学校操场学骑自行车。今天去二十里外的高台镇，在学校和酒厂各卖了两块电子表。
今天是九月九号，离十月一日国庆节很快了，准备在国庆结婚的人不少。陈圣收了卖表的八百块钱，挑了品相最差的八十块钱，交给他们自己去分。等他们开始练习骑车后，退到一旁，一个人琢磨怎么带着大家搞钱。
这地方没有什么资源，没矿没企业没特产。也不像其它省双抢后还修啥水渠河道的，因为根本没有水渠，怎么修？河道疏通就一条山下的小河，两三米宽，深的地方一米多，浅的地方几十公分。
除非发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才有可能会淹到五星和胜利大队，红星大队是怎么也淹不到的，地势太高了。疏通河道也是三个大队一起出动，玩闹似的一天搞定收工。
山上竹子不少，会竹编的人也有，但没销量。山区运输是个大问题，更主要的是大家都穷。县城市里花样再好也铁定卖不了多少，通过自己倒卖也不行，啥广交会连名额都没有，运输上同样难。
搞家具厂不知道木材好不好批，有机会打听打听。搞养殖业更是个笑话，人都没有吃的，还养猪？你自己是头笨猪吧。麦麸米糠掺合细粮，比野菜管饱多了。
虽说养殖业搞起来确实很好，特别是肥料难搞的情况下，粪便还可以让粮食增加产量。但野菜，现在都是挖来人吃，挖来充饥的。野菜，现在在很多村民家里，可是要抵全年三分之一口粮的。
目前可以搞的，只有村里废弃的砖窑厂了。
烧砖的窑是现成的，场地也是现成的，还有一批熟练工。买煤也方便，凉井煤厂离这里也不远，就看要怎样才能说动队里干了。
投资开始也不太大，以前都是用队里的牛踩泥，牛拉来就能用。
倒是原来都是人力用模子一下一块砖坯太原始了，明天去温州卖邮票去打听有没有什么适用的小机械。还得偷偷去一趟地区，还有一个坐标点设到市区，不能浪费了。
不觉间就过了好几个小时，陈武来叫陈圣该回去了，否则明天早上起不来了。几人边走边商量明天去城里该怎么操作才安全，明天周末可以去电影院问那些成双成队看电影的年轻人，估计成交率会高些。
这年月工人比农民有钱多了。回到家停好车子，洗漱一番后掏出今天卖电子表的钱，挑出价格高的，在该页放张纸条做记号。
第二套人民币值钱的多些，第三套人民币也就一角面值的值钱些，现在也很多，很容易去银行换到。普品两百至八百，美品一千二至三千八百块钱，九五层新到全新的，更是高达四千五至九千元。
发财了，这是真的要发财的节奏啊！翻过一页书，还有种面值一角的绿背水印竟然价格更高。五层新至七层新，一千八至五千二百块钱，七五层新至九层新，六千块钱至一万八千五，九五层新至全新，更是高达二万五千至四万八千块钱。
我的个乖乖，有一张这种一角的就秒变万元户了。这赚钱也太轻松了吧？去银行换一百块钱的这种是多少张，算不过来了，脑子蒙了。只记住了全新的一张四万八，四万八，四万八啊！陈圣跳下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边转边碎碎念。
直到转得头晕，才一下倒在床上，双眼望着房顶挣挣出神。直到过了一会才翻身起来继续查看，还好，剩下的没这么夸张了。值钱多的还是第二套人民币，几千几万价格的有不少，大黑拾更是高达二十五万一张。
这一夜陈圣辗转反侧，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早上八点过陈圣才醒来，今天要去找自己生产队队长谈谈砖厂的事情。79年的贵州山区破败的很有特色，墙壁上到处都是一些红色的宣传标语。
生产队队长是陈圣的大伯，陈圣爷爷和大伯的父亲是亲兄弟两家关系还算近的。！家里人都去地里上工了，陈圣进入破界珠，先量了两份五尺多点布，分别包好。
准备中午去大伯家时大伯二伯家都送一份。毕竟关系一样近，又是住在一起的，只送一个可有点得罪人。另外又剪了五十尺，放到父母房间里。
陈圣看时间才九点，又进入破界珠去了温州。出来还是小树林，周围没人。
去菜市场买了些卤菜，割肉去炒味太大了，先悠着点。
猪大肠，来一点，猪头肉来一点，烤鸭直接来五只。分袋装一袋一只鸭。
出来又在外面摊位买了几斤苹果几斤香蕉。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包达利园蛋糕，买了三瓶白酒，一大瓶雪碧。
回到小树林通过破界珠回到家里，去大伯二伯家几尺一整只烤鸭大手笔了。自己家留一只，给兄弟们留两只，再匀点大肠和猪头肉够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圣又弄了十来斤米倒进米缸。开始淘米煮饭，被陈妈念叨了几次，今天陈圣加了一些玉米面一起煮，否则吃饭时耳根不得清静。
菜则是去对面车家花两毛钱买了一块豆腐，加白菜来个白菜豆腐汤。卤大肠和猪头肉都是拌好的，直接吃冷的，烤鸭同样。这样吃外面根本闻不到味儿，吃得放心，吃得舒心。
爸妈下工回家，见了饭菜，又是一顿埋怨说教。陈圣只嘻嘻说好，下次不这样了。实在没法解释，破界珠里还有三百多斤大米没敢拿出来呢。
等陈妈进房间见到床上的布，又抓陈圣进屋一顿盘问，弄得陈圣头都大了。赶紧说去大伯家有事，提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跑了。
先去了二伯家，二伯叫陈学，二伯家正在吃饭，陈圣进屋打声招呼，二伯，给你的。放下东西就跑了，又来到隔壁大伯家，也还在吃饭。
陈圣喊到，大伯，最近搞了布，给你们两家一家分一点。大伯娘道，小圣，快来吃饭。来就来，带什么东西。陈圣笑嘻嘻把烤鸭放在桌上，说道，大伯娘，尝尝，这味道还不错。大伯家四妹见了，大叫道，呀，烤鸭。被伯娘一顿凶，鬼叫什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大伯家现在五个人吃饭，大伯陈林，是五星村第四小队的队长。
老大陈全结婚分出去了，剩下老二陈忠，三妹陈芬，四妹陈玉。老二陈忠和陈圣同岁，也刚毕业，两个堂妹都只读了小学，初中都没上。
二伯家也是两个堂弟两个堂妹，都比陈圣还小，但也全都没有再念书了。就老大念了初中，剩下三个都是小学毕业，这就是贵州山区的普遍现象。
其实以前陈圣学习成绩很好，一二三年级都是第一名，次次双百分。学习成绩下降还是受到对面胡家老大的影响。胡老大成绩在班上也是前几名，初中升高中考上了。
当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常年疾病缠身的父亲沉默了，母亲嚎啕大哭，紧跟着一家人都哭。这就是穷人的悲哀，本就缺吃少穿，家里拉了不少饥荒。接到高中通知书不是高兴，而是全家六人伤心大哭。穷人的亲戚也是穷人，哪里有钱借给你。
最后胡老大撕了通知书，下地埋头务农挣工分，三年后为了替弟弟找对象腾房间，去了二十里外的大队做上门女婿。这事对早熟的陈圣震动很大，从此陈圣再无心学习。
记得有次逃学翻墙时被体育老师陶庆华抓住，当时体育老师还挺惊讶的。陈圣你居然也会逃学？逃学不都是学习不好，学不进去的那些学生吗？
等大家重新坐好，大伯问道，小圣，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大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确实有点事情找您商量。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吃饭吧，吃了饭慢慢聊，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