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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应。
“咚咚咚”我又敲了三下房门,这次力道更大,声音也更响,如果里面有人不可能听不见。然而,过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回应。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寂静无声。
我又看了看房门,腐朽的很厉害,没有一点人烟的痕迹。
那说话声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真真切切听到的,不可能是幻听。
难道是撞鬼了?
这地方怪的很,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就连自己本身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善是恶?是坚强是软弱?如果这次因为恐惧而不去面对,我怕我会滑入软弱的悬崖,从此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想到这,我一咬牙踢开了房门,飘荡的灰尘模糊了视线,我举着火把尽量往里照,这是一间卧室,一间奢华的卧室,不过它的光鲜早已褪去,整个房间死气沉沉,连空气都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这样的环境里真的会有人吗?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双手紧握火把,准备迎接一切的意外。可是没有人,倒是梳妆台一些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我,走近一看,全是女人五花八门的首饰,有吊坠、耳环、戒指、手镯、手链……这些东西在火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我一件件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太精致了,这么多的金银细软是被遗弃了吗?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就算逃灾逃难更应该把这些东西带上啊!
我边看边想,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然后就听到了恐怖的开门声,我赶忙寻声看去。
尽管进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僵住了。
火光里,一扇暗门被打开了一角,一个女人出现在门缝里。她穿着一件破烂的睡衣,一边的吊带已经脱落,干瘪的乳房赫然在目。她佝偻着腰,撅着脖子,枯发从两侧垂下来,露出一张脸,这张脸保持一种古怪的笑,很僵硬,没有温度。
她一步三停,慢吞吞地向我这边走了来,犹如行走在激流当中。
那干瘦的身躯,腐朽的气息就像从坟墓爬出的干尸。
我禁不住地向后退,时刻准备着逃跑。
而我的存在似乎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微笑依旧,黑洞洞的眼眶深不可测。
我快退到了门口,她也在梳妆台前停住了,对着镜子照了起来,她照的非常的认真,脸时不时的侧来侧去。接着又做起奇怪的动作,只见她捏着手指在脸上不停的颤抖着。
我非常的疑惑,她这是在干嘛?我看着看着忽然就明白了,她是在化妆,因为涂口红和描眉毛的动作非常的明显,可是她手里什么也没有,镜子也被灰尘覆盖的照不出人影。
眼前的一切让我头皮发麻,我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还有三五步就能退出房间了,我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惊醒了什么。可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吓得我的三魂七魄都快蒸发了,她咳的很厉害,一阵紧似一阵,整个身体都在机械的颤动,那颗枯头在细细的脖子上一磕一磕的,就好像会随时掉下去一样!
我再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压迫感,猛的转身飞快的跨了出去,将房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我忐忑的盯着那扇门,里面的动静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这段时间我是无比的煎熬,好像身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那种极度的孤独、恐惧、无助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我真怕那根神经不够茁壮而崩断。
让我稍微安心的是,那个活着又像死了的人并没有推门而出,里面也恢复了平静,可我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那就是必须得离开这里,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有两点,一是求生欲,这是生命的本能,哪怕冒着极高的风险;二是恐惧,这里并不太平,那个木乃伊一样的东西始终在这里游荡,如果我真的窝囊的死在了这里,恐怕灵魂也得不到安宁。
决定已下,就紧张的行动了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武装自己。回到收藏室,我把“武士”的牛皮披风分割数块,将其一一绑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多多少少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另外钢盔和望远镜本来就是用于军事,现在也归我所用,再加上短剑和登山镐,也算是攻防兼备了。最后把剩下的内脏用牛皮包好,和短剑一起系在腰间。
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未知的征程。
顺着承重柱下到了一楼,心跳就加重了起来。穿过客厅来到门前,低身弯腰就从破洞钻了出去,又来到了铺满枯骨的通道上。没有片刻的停留,朝着一个方向就迈开了匆匆的步伐。我要尽快的找到出口,尽快的离开这里,那些恶犬才是这里的主宰,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事情越急就越糟糕,这里的环境看着都一样,东拐西弯的始终没有找到出口。我开始喘气和冒虚汗了。到底是我运气差还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异响,我赶忙回过头来用火把去照。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凌乱的狗蹄声却证实了危险的临近。
快跑!只有离开这里才有一线生机,这样想的时候我已经行动起来了,这里纵横交错的通道应该可以甩了它们。
没一会就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离谱。狂奔是最消耗体力的,没过五分钟我就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胸膛像炸了膛一样的火热,腿也变得麻木没有动力,这下糟糕了!因为后面的追击声已经迫在眉睫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躲开眼前的危机再说,这里有很多开着的房门,故技重施就是了!
这次和上次有点不同,就在我冲进房门的一刹那一头恶犬已经把我扑倒在地,接着就迎来了拖拽、撕咬、踩踏。“恶煞”们喘着粗气,呼出的恶臭都快让我窒息,这是死神的降临!
情急之下,我紧握火把,翻身就是一扫。“呼”的一声,这力道大又猛,一头恶犬来不起躲闪惨叫着跳进了黑暗里。
我趁机爬了起来,挥动火把驱赶如饥似渴的恶狗,此时他们已经褪去了灵性,变成了凶狠的豺狼,它们是决然不会放过大饱一餐的机会的。
一个人,一群狼,没有呼喊、没有追逐,只有紧张、恐惧、绝望,稍有不慎分而食之。
我拔出腰间的短剑,一边敲击着墙面,一边退向房内。恶狼开始狂躁了,惧火的天性和捕猎的天性在打架,急的它们团团转。
突然,一条恶狼像是挣脱了枷锁一样向我扑来,我赶紧退进了房间,让它扑了一个空,现在有任何的接触吃亏的肯定是我!
我大喊着以更快的速度挥动着火把,以免它们再有冒险的动作,也尽量把它们赶在房门之外。
可是我发现不对劲,这个房间没有门,哪怕一扇破门也没有,而且这间房子特别小,只有四五个平方?恍惚间我就明白了,这哪里是房子?这分明是电梯,这么小的空间怎么迂回?没有迂回怎么面对眼前的窘境!我又不是永动机,何况火把也快熄灭了。
可以肯定的是火把的熄灭也是我生命的终结!无数个“怎么办”在脑海里快速旋转,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维持火的持续。在疲于应对恶狼的同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燃料,这地方小之又小,四周光秃秃,脚下是成堆的枯骨,这些东西可以燃烧吗?
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我用脚把枯骨拨弄到门口,里面掺杂着不少的破衣烂衫,火把一点,很快就烧了起来。
黑烟弥漫,灰尘飘荡,豺狼是进不来了,我也出不去,而且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再这样下去不一会我就得呛死在这里!
我用火把疯狂的打砸起来,试图把墙壁敲出一个洞钻出去,这是过度紧张导致的盲目操作。我尽力控制自己的恐惧,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是的,是的,我需要一块湿毛巾。电光火石之间我用短剑割下了一块衣料,拉开拉链掏出老二,可是接了半天老二就是不给面子,我仰面朝天一面放松自己,一面期待神灵的护助。
关键时刻老二总是靠不住的,而神灵似乎给我指出了一个方向。在电梯的顶端黑烟有轻微的流动,那个位置是一个通风口。
来不及感谢神灵,抄起火把又捅又砸,塑料片稀里哗啦的掉落,一个圆形的通风口已经向我敞开。我一个起跳,双手抓住洞口的边缘,以一个极其费力且狼狈的姿态爬上了顶棚。
我躺在洞口上,一是可以阻挡浓烟的侵入,二是可以缓解我紧张又疲惫的身体。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太爽了,虽然只要片刻的安宁,但幸福不就是从地狱的一层爬上另一层吗?
没一会,下面就有了动静,听着凌乱的“咚咚”声我不禁暗自发笑,它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消失的。
经过几波的兜兜转转,那些摄人心魄的狗蹄声终于消散了,世界又恢复了死寂,黑暗又占据了视野。
我呆呆地躺着,扫除一切的烦恼,每过一分钟,每一次呼吸,都是属于自己的,都是自己赚到的。良久良久,我突然发现黑暗的深处有微弱的光芒,我揉了揉眼,发挥眼睛的最大功能,那光芒确实存在,只是它太微弱了,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它吹散。
我摸出火机将其点燃,那片光芒随即消失,这是瞳孔收缩的结果。据我推测那片光芒出现的位置起码在六十米开外,也就是二十层楼的高处。
这电梯竖井方方正正,直来直往,它肯定上达顶层,下到地库。四周的墙壁挂满了钢管,这是稳定电梯而设置的,钢管每隔六七十公分装有固定支架。如果攀爬一二十米是没有问题的,六十米的话体力能跟的上吗?万一有个闪失就是粉身碎骨!
我熄灭了火机,在黑暗里暗自思量。是下去和豺狼继续纠缠还是上去寻找那缥缈的光芒?两者都有风险,但我很快就选择了后者,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把自己贡献给那些丑陋的豺狼。
五心不定,输个干净。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好好恢复体力,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
时过半刻,心平气和。我手抱钢管踏上了第一个支架。我的动作很慢,上到每一个支架都要休息几秒钟,目的是保存体力。
尽管如此,在攀爬了无数个支架之后我的手脚有些发抖,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在那片光芒已经清晰,也能感觉到流动的微风了。
莫急,莫慌,时间是属于自己的,曙光迟早会普照!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当我再次踏上一个支架时它居然断裂了,猛烈的下坠让我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挂在了半空才回过神来,原来我的双臂死死的抱住了钢管,卡到下一个支架才停止了下坠。
刹那间一股冷气席卷了全身,双腿慌乱的寻找支架,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心却难以平静。继续上的话少了一个支架增加了难度,下到顶棚从另一面墙壁上来?谁也保证不了不会再有意外的发生!
我看了看头顶的光芒,我不想就此前功尽弃,咬着牙爬过了断掉支架的部分,继续前进……我集中精力,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当光芒打在脸上的时候是那么的突然,我莫名的想哭。电梯的门就开了一半,我抓住边缘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