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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铃响,决定命运的试卷一份接着一份传遍教室。
葛钧只能用左手慢慢翻阅,贴条形码更是困难,然而监考老师对此视而不见,因为他要特地穿过半个教室提醒姬楠细心作答。
上次的难题导致学校的整体教学成绩下滑,校长痛定思痛不敢再如此出题,于是不再增加难度,而是尽力增加了题量。
肉眼可见的,平时宽宽松松的试卷这次挤满了小字,这更加放大了葛钧手不灵便的缺陷。
“哼!”
用笔帽最后一次碾平条形码,葛钧开始了他的作答。
基础的拼音字形成语已经被他刻进了骨髓,前面的选择题他只是依靠条件反射在作答,快速来到古诗和文言文。
相比平时的文章篇幅增加了不少,古诗也从一首增加到两首,偏偏都是短小精悍的绝句,赏析难度要大得多。
学生毕竟不接触文言文,面对这种长篇大论不逐字逐句阅读恐怕根本读不清内容,然而葛钧三句并两句飞快浏览一遍,下笔就是一阵狂书。
有些事,从古到今是一样的。
依照自己的方法葛钧又迅速解决了两篇长得要印出试卷的小说,来到了最后的作文题目。
“如今有一种论调,说现在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就像孔乙己脱不下他的长衫一般。不少年轻人将自己的学历比作‘孔乙己的长衫’,从而感慨自己的境遇之艰难。不过同时也有专家表明,这种比喻是错误的认识,当代年轻人没有生活在旧社会,这个比喻很不恰当,请问你怎么看?并以此为题目……”
葛钧的左手一抖,想到了考研失利的前世,发自肺腑的标题便留在了卷子上。
……
第一场考试落幕,大家慢慢将试卷传回,葛钧轻轻地活动着自己的左手,缓解过劳损。
沈清韵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轻声嘟囔道:“要不要紧?我叫了车,去医院处理下。”
“谢谢,又欠你个人情。”
“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拜沈清韵所赐,葛钧得以在短短的午休间去医院打上石膏,往返时还能小睡上一会儿。
受雇的司机本来还想八卦一下,看看这个男生和订车的沈小姐是什么关系,但看见葛钧那疲惫的姿势,也就安静地关掉了收音机。
现在的学生真不容易啊!
没有那种剧痛,葛钧下午的状态更加绝妙,大量的算数经他的头脑流在草稿纸上,过滤出没有一丝拖沓的计算答案。
反观其他几人,还吭哧吭哧地将几个代数不断转换。
沈清韵有葛钧的辅导,这次解起题来头脑清明了许多,虽然题目繁多,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解题之余她轻轻瞥了眼葛钧,生怕目光在他身上有感觉。
那人正在奋笔疾书,用打着厚厚石膏的那只手压住卷子,背影间透出决意。
“唉,辛苦了。”
叹了口气,她回到自己的题目里。
在浩瀚的题目之海中尽情地挣扎后,伴随着交卷铃响,学子们纷纷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岸。
葛钧一只手把卷子递上去,轻轻在自己的石膏上弹了一声。
他做到了最好。
不论是过去的葛钧还是范瑾,都做不到今天这个程度。如此大幅度的进步,仅仅是得意一下,他甚至觉得自己太矜持了。
正得意之时,沈清韵的话又不知从哪个方向飘进耳朵,“放学跟着我走,别再出意外了。”
今天可以用左手,明天总不能用脚吧?
葛钧道了声谢,收拾好东西轻轻跟了上去,保持好社交距离不被人看出来。
好在早上的事情没再复刻,从教室一直走到校门都是安全的,而且某人的雪铁龙就停在校门旁边,看来等候多时。
“不是和你说走远一些吗?”沈清韵先一步过去敲敲车窗,和姐姐商量,葛钧也知趣地等那辆熟悉的车开走,自己再跟着走过去。
“钧哥儿!”
按理来说这时候葛钧应该加快脚步跑开,但是他没有。
范瑾的灵魂在此刻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任由茗蕊走上前来。
“你和姬楠打赌来着?”
茗蕊的表情有些看不透,说话时一只脚尖始终在地上摩擦着。
葛钧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嗯。”
“我其实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茗蕊的笑一如既往的假,“之前我真的是心乱了,你相信我,以后我也相信你,好不好?”
涂红色指甲油的双手伸向葛钧,就那样摊开着,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身体的本能想要欢快地接受它,但葛钧的理性提醒他这是另外一场阴谋。
他确信茗蕊不是笨蛋,即使她真的回心转意,也一定会挑一个私下的场合和他说,而不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
所以他没有回应——轻轻从旁边绕开了。
“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提醒你一句,别指望姬楠那种人——一个从不尊重你的人是绝对不可靠的。”
茗蕊闻言面色一沉,“不过是陪我玩了一阵子,少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声音压得极低,是怕被人听见的真心话。
“我只是建议,你以后有很长时间验证是否正确。”
说罢葛钧已经转过街角,沈清音正靠在车门边上等他。
“小子,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沈清音当然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假装开玩笑套葛钧的话。
“算了吧,我没有第二条命撞汽车了。”葛钧躲开沈清音的肢体语言,面对着两姐妹郑重鞠了一躬,“今天多谢了。”
他和沈清韵不算熟稔,和沈清音更是疏远,但自从车祸醒来后就一直受她们照顾。只可惜自己还未能成气候,除了礼仪没有能报答的东西。
“嗨——你可是新的劳动力来着,好好干啊!”
“哼!没有对手太无聊了!”
面对他的坦诚,两姐妹的应对倒有些微妙的不同,大概这就是她们本来的性格差异。姐姐外放,而妹妹内敛。
“行了,上车吧!今天本来是刚好有事情找你来着,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些烂事!”沈清音挠挠脑袋,“明天考完试有时间吗?有个急活儿想请你帮帮忙。”
葛钧敏锐地注意到她用了“请”字,难道研究小组里有非他不可的任务?